容玦本来没打算捎带上这个小温夫人,但见温太师如此宝贝她,他又改了主意。
到了刑部,容玦又故意将两人分开,并未关在一处,这样一来,就谁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温太师大约是真没想到容玦这般不要脸,气得连话也不会说,进了刑部仍在继续骂人。
如今刑部尚书换了旁人,柳宪去了御史台,顶了原来御史大夫的位置。
这个刑部尚书从侍郎升上来的,姓杜,破案时很有一套,在朝堂上,若他自己坚持的事情,他会一条路走到黑,若是与自己无关的也很会睁一眼闭一只眼。
比如现在,他问清了原因之后,就没在管了,全权交给了容玦。
游观离开一会儿,再回来时,手上带着容玦想要的信息:“那小温夫人确实是个哑巴,是温太师原配夫人的小妹,十五就嫁给他做续弦,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年,膝下无子,但温太师十分宠爱她。”
容玦往破败的椅子上一坐,一身气度不凡,那屁股底下坐着的好似龙椅。
他手指轻轻在佩剑上一敲,发出叮一声轻响:“我记得他这个原配夫人姓‘苏’?”
游观轻轻一点头,道:“是,原秦国公胞弟的女儿。有意思的是,温夫人去世之前,小温夫人就时常入府陪伴她姐姐,后来温夫人去世没半年,温太师就娶了她。”
容玦轻笑,眼底满是讽刺:“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说罢,他起身往外走,吩咐道:“继续往她身上查,我总觉得这原配夫人死的有些冤枉……另外找两具同温太师与他那夫人相似的死囚尸体,每天切一根手指,分别给他们送去,不用说话,让他们看一眼就收回来。”
游观应了一声,很快就消失在了刑部。
容玦转道去了趟皇宫,从云间月堆积的政务里翻出一些要紧的折子来,带回钦定侯府。
他也没去书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直接去了云间月那。
屋里连镜没在,换成了青萝。
许久不曾见道她,容玦还有些意外。
青萝还是原来的样子,轻轻一欠身规矩有礼:“奴婢听说陛下染病了,怕府里照顾不来,就出了宫。”
容玦没说话,只轻轻一点头,打发她下去了。
他去看了看云间月,发现她整个人烧得脸颊通红,头发根都被汗水打湿了。
那触目惊心的痘痘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脖子上,脸上也隐隐约约有了几个。
容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起身去倒了杯水,用棉团打湿了,一点一点润着她的嘴唇。
唇上有了一点水迹,看起来总算是好了些。
这时,云间月挣扎着清醒过来,模模糊糊瞧见榻前有个人,缓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容玦。
她张了张嘴,嗓子发干嘶哑:“你……你怎么在这里?”
容玦将杯子放在床头,拿帕子擦掉她额头上的汗水,轻声道:“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云间月艰难地眨了眨眼,嘶哑道:“温如诲说我染了天花……会传染。你……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