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很少称呼容玦为“相公”、“夫君”,就连偶尔和外人提起时,一声“丈夫”都跟施舍似的。
如今她突然开口,叫了一声“相公”,着实将容玦惊到了。
他手里还拿着不知道谁的红布条,立在桂花树上,回过头看向云间月时,眼底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错愕。
他也不是傻子,被云间月这么破天荒的叫一回,他头一个反应就是这人又要作妖了。
容玦垂眸一扫,瞧见底下那群心猿意马的姑娘时,他忽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没由来的,他只觉自己心情极好,压着不断上翘的嘴角,将手里的红布条系好后,从树上跳下,径直落到了云间月身边。
那群姑娘本来还狐疑云间月叫谁相公,就见着容玦走向她,还亲昵地揽住了腰。
这一幕落在那群姑娘眼中,只留一片嫉妒和惋惜。
云间月耳朵尖,隐隐约约还听见有人道:“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能成亲呢?太不公平了!”
另外又有姑娘道:“实不相瞒,我有点想给他做妾。”
还有人跟风:“我也……”
云间月白眼一番,心道:“做妾?做什么春秋大梦,朕打断他的狗腿!”
这些话容玦也听见了,他压不住笑声,低声在她耳边道:“娘子这是吃醋了?”
他们俩离得很近,他说话时,吐出的呼吸就喷在了云间月耳垂上。再加上他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笑,充满了恶意,又跟羽毛似的一点一点挠进了她心底,又痒又麻。
云间月受不了,将人推开些,嫌恶道:“滚远点,别把你那身恶臭难闻的胭脂水粉染我身上!”
容玦闻言,拿着袖子闻了闻,随即失笑,又凑上去道:“你就那么喜欢我用的梅花香?”
这件事容玦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云间月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什么情绪都不会表现在脸上,大多时候容玦都要花心思猜。
好比之前,有人往侯府送了新的熏香来,闻管家觉得好闻,就给容玦换上用一用。
云间月闻到了,当时就抽了抽鼻子,眉也拧了起来。
片刻后在他身上嗅了嗅,惊讶地问:“你换了熏香?”
熏香这种东西,容玦从来不在意,以前是宋晚音帮他,后来整个梁侯府都空了,就是闻管家这操碎心的老妈子帮他注意这些细节。
那日忽听云间月这么说,他才花了心思闻了闻,味道不浓,有些淡,并不刺鼻,他闻着也挺好。
但见云间月那副“他换了熏香就如同他变心”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好奇,不由试了试:“你不喜欢这味道?”
云间月抽了抽鼻子,仍是那副忧愁的表情:“没有。”
她嘴硬,想她承认说不喜欢,还是有些难度。
容玦心思一转,第二日重新用回了梅花香,云间月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可言行举止却不是那么回事。
好几次都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凑,偶尔还会下意识将他衣袖抓在手里,那双桃花眼里更是遮不住的笑意,勾得容玦心猿意马,总想做些什么。
可念着她身子还没好全,他又忍了。
这一忍就是一年,容玦觉得自己迟早有一日要入了这法华寺做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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