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哐当”几声,连镜瞬间回过神,狼狈地收回了视线。
屋里青萝听见动静,掀了帘子出来看一眼:“连镜,出什么事……”
话音还未落下,看见容玦身旁站着的季长随瞬间都明白了。
她出来对容玦欠身请安,随即捡起来地上的木盆,顺便推了连镜一把,低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撂脸。”
说罢,自己拿着盆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容玦也没管他,自己掀了帘子,进了屋。
季长随转身就要跑,下意识就要躲开眼前这场尴尬,连镜脸一沉,语气也冷了:“季长随,你站住!”
季长随可不听,还要跑。
连镜彻底怒了,指着柱子道:“你敢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这丫头就跟云间月一样,脾气大,还倔,偏偏又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
季长随要是真敢跑,她就真敢一头撞死在那柱子上。
他实在是怕了,僵硬地背对着连镜站在原地,梗着脖子没个解释,也不回头看一眼连镜。
连镜咬咬牙,憋了这么多天,终究还是打算将心里话说出来:“你嫌我是个奴才,所以看不上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吗?”
季长随一顿,下意识回头反驳:“你是个奴才,我也是个奴才,谁也别说嫌弃谁的话。”
连镜瞪着他:“那你为什么不娶我,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
季长随顿时哑口无言,想说不喜欢,好像也不是,想说喜欢,可难为情,说不出口。
连镜在逼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喜欢,一句话的事情,有那么复杂?你要不喜欢我,同我明说了便是,我还能死缠着你不成?
季长随垂着眼想了想,相处这么久,他对连镜确实有些意思,可自己这样子,指不定哪天就交代了,哪能连累她这个好姑娘?
他咬咬牙,刚要张嘴说不喜欢,帘子就被人从里面掀开了。
他家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侯爷探出个脑袋来,义正言辞道:“要吵上别处吵,别来扰我相思安宁。”
说罢,一甩帘子,从里面将屋门也摔上了。
季长随:“……”
也不知道方才是谁躲后面偷听了半响。
好好的气氛就这么叫容玦毁了,季长随深吸一口气,重新转过身背对着连镜,刚要说话,连镜就从后面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腰。
那力气大的,勒得季长随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气来,当场去世。
连镜将头埋在季长随背上,低低地哽咽了一声:“你就不能顺一回自己心意?你明明对我有意的。”
季长随双手死死握成拳,表情十分挣扎。
连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你放心,往后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另嫁,绝不叫你不安心。”
季长随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咬着牙挺了片刻,忽然一转头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搂,带着怀里人消失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