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人俩小孩儿就你一言我一语,鸡同鸭讲了好半天,谁也听不懂对方说了什么。
可上了年纪的爹爹实在是唠叨的可怕,小汤圆不爱听,一蹬腿躺在车辕上双双撂挑子,无视了呱噪的爹爹。
可作为一个男人,该委屈的时候就得委屈。
反正一次是装,两次还是装,熟能生巧,他也不要脸。
他接过云间月扔过来的容遇,故意道:“我这年老色衰,不得担心有朝一日被陛下嫌弃?”
这话就是故意闹着玩,谁也没当真。
云间月白了他一眼,抱着女儿上了马车:“那你可得仔细保养,回头你老了,我还年轻,说不定还能多选几个年轻貌美的放在后宫里,日日观赏。”
这话越说越没谱。
容玦自己作恶不成,成功将自己恶心到了。
他与抱在怀里,同样委屈的容遇对视了一眼,后者不想要爹,想要娘,又怕伤了爹的自尊心,勉为其难地伸出小胖爪子,拍拍他爹的胸口:“呀!”
意思是,让他赶紧进马车,别让小爷在外头吹冷风。
在当娘的那里受了气,还能在儿子这里受气不成?
容玦冷哼一声,将抱改为拎,粗暴地拽着儿子的腰带,钻进了马车。
天色不早了,两人索性也不回宫了,琢磨着去宋府蹭个除夕过。
刚登基的女皇陛下实在是太穷,穷到连除夕都要去娘家过。
但容玦却早有打算,吩咐驾车的小太监去太湖。
云间月扬起双眼好看的美目看他:“去太湖做什么?”
她已经记不住自己有多久没去过太湖了。
马车里宽敞,云间月和容玦将孩子放在铺了厚厚毯子的上,任由他们兄妹俩,爬来爬去。
兄妹俩的脾气不知随了谁,当哥哥的安静过了头,当妹妹的却格外活泼,有时候还能趁大人不注意,把哥哥揍得“哇哇”哭,偏偏他无论哭得多惨,就是没想过还手。
容玦坐在车帘旁,随时防止他们爬到外面去。
他道:“今日除夕,太湖那边正热闹……机会难得,说不定往后就没机会了。”
云间月看了他一眼:“怎么没机会?明年,后年,大后年……多的是机会。”
笑纹就从容玦嘴角缓缓爬上眼角,她知道这是云间月对于方才的事情迟来的安慰,明明过了时效,可偏偏对他来说很受用。
容玦把快爬到外面去的云思回拎回来,动作轻柔地放回地毯上:“穷苦日子过一过新鲜就得了,为夫还能让你穷一辈子?”
这话听着不对,云间月还没被甜言蜜语冲昏头脑,拧眉道:“你什么意思?”
容玦起身,坐回她身边,然后毫无征兆的按住她后脑勺,吻了个彻底。
分开时,两人气息都有乱,容玦摸摸她的侧脸:“与离国那边的生意线,我得亲自去盯着。”
离国就是南楚,魏凛上位后,改了国号为“离”。
听起来有些不详。
云间月第一反应就是那边出事了,还不待细问,就被容玦压住了唇,听他低声道:“等我带个好消息回来给你……我向你保证,不出半年,我定叫这东梁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