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抬眼,眸光之中全是惊讶:“是个狠人啊。”
容玦被她语气逗笑了,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亲,道:“这算什么?齐华兰为了报仇主动引诱他,不小心有了孩子,想拿掉,被他知道后把人禁锢着逼她生下孩子后,却又不认。”
云间月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容玦摇摇头:“我哪里知道是为什么?齐华兰怕他拿孩子做威胁,从小当女孩子养,甚至不远千里送到东梁。”
云间月就不说话了,只觉这其中关系复杂。
她眨了眨眼,听了一会儿容玦的心跳后,低声道:“这与我没关系,只要齐华兰在乎那孩子,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容玦没问她准备做什么,把人往怀里搂紧了一些,一路沉默着回了归月楼。
第二日天亮过午,云间月见到了这位北齐的华兰长公主。
她站在雅间靠窗的位置上,垂眼往下一扫,发现这长公主的排场大的很,出个门,身后跟着的都是一群人。
云间月手撑着窗棂,盯着她扶着下人的手优雅地下了马车,同容玦道:“我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容玦目光随意一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哪里能和你比?”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云间月再不好,落在容玦眼中都是好的。
云间月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走开走开,别来这里拍马屁。”
容玦笑了一声,捉住她的手,在她指尖上亲了亲,凑过去在她耳边道:“有事叫我。”
等云间月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他才转身离去。
归月楼前,齐华兰依旧是一身红衣,扶着下人的手往那里一站,端的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云间月很难不想起自己,心里不免对她生出一点同情,可这一点同情比她要的东西,实在是微不足道。
楼下齐华兰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一侧头,瞧见窗前那个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盯着她的人,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眉毛一蹙,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单纯的排斥。
云间月惯会掩饰,心情极好地对齐华兰笑了笑,弄得对方越发莫名其妙。
待小二战战兢兢地领着齐华兰到了雅间,云间月已经恭候多时。
方才隔着距离,远远一瞧,齐华兰只觉这人浑身隔着一层模糊的雾霭,叫人看不真切。
如今离得近了,再一瞧,这人浑身上下都是迷。
一身明黄镜花水月织金云纹罗裙,发髻简单挽在脑后,看起来懒散又随意,与传说中那个行事乖张的女包皇陛下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眉眼含笑,眼眸里好似噙着一汪春水,眼波流转间,却不见半点轻佻。
齐华兰与其对视,对方落落大方,反客为主,请她落座:“长公主难请,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齐华兰收起打量,在一旁落座,淡淡道:“本宫与陛下并无交集,实在不知道您作何要见本宫。”
云间月但笑不语,只管动手泡茶,等茶叶落进茶壶里了,她才道:“与长公主谈一桩生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