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的依旧是一身粉色衣裙,长发梳着双丫髻,唇红齿白,像个丫头似的。
他人也不高,只到齐宣恒腰际,可当他弯腰将地上的人头捡起来时,却丝毫不觉脏手。
齐宣恒蓦地一转头,瞧见燕漓那一身衣裙,心头火气越发难以平息,怒道:“谁让人穿的那玩意儿!”
燕漓无视他的怒火,公然阳奉阴违,将人头捡起来抱着看了看。
大约是觉得那人头有些脏,于是好心替他理了理打结的头发。
场面过于诡异,就是齐宣恒都忍不住抽了抽额角。
燕漓却半点都没觉得不妥,捡起人头重新放回桌上,然后慢条斯理地拿出手绢擦拭手上的血迹:“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活命。谁让生出我的那两个人,是混账呢?”
被当面骂了混账,齐宣恒半点脾气都没有。
他盯着燕漓那张同齐华兰有些相似的脸,表情复杂。
燕漓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淡淡道:“你不必这样看我,我没打算帮那女人,也没打算帮你。对我来说,你们俩都死了,才是好事!”
说话时,他眼中含笑,像是在说一件无比快乐的事,可语气却带满了恶毒的恨意。
“没办法,”燕漓在齐宣恒惊愕的眼神中,低低笑道,“谁让你们给了我这样一个出生?”
说罢,他再不管神色复杂的齐宣恒,同来时一样施然离去。
背影又绝情又冷漠,对于眼前这人,除了恨以外,还是恨。
齐宣恒盯着他那小小的背影,若有所思。
直到被身边的暗卫提醒,他才猛然回神。
暗卫道:“主子,现在怎么办?证据在长公主府上,可要对长公主……”
后面的话,暗卫没说,只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齐宣恒看着他的动作,眼眸一沉,眼中隐隐有杀意。
他眸光一转,轻飘飘地将暗卫一扫,暗卫立即觉得后脊一凉,一瞬间好似有种被猛兽盯上了的错觉。
他哆嗦了一下,紧张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但齐宣恒没发火。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挥手,道:“不必,本王自有安排,你们退下。”
暗卫一愣,随即正要退下之际,听齐宣恒道:“从现在开始,没有本王的吩咐,你们不许轻举妄动!否则,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齐宣恒是什么人,暗卫还是很清楚的。
他们不敢触这王爷的霉头,赶忙答应一声,匆匆退下了。
等人走了,屋里只剩齐宣恒一个人时,他才撑着额角低低叹息了一声:“华兰啊华兰,你可要皇叔将心掏出来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