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她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燕漓才能听见。
后者皱了皱眉,因为云间月的姿势放得低的关系,所以他不得不垂眸才能看进她眼底。
他觉得这个人眼中的情绪过于复杂,一时半会他也看不懂,本能觉得这人危险,但又控制不住想要靠近。
燕漓觉得自己疯了。
疯的有些不管不顾。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像是拿定了主意样,一咬牙,郑重道:“趋吉避凶,怎样才算是趋吉避凶?”
听了这话,云间月就知道,燕漓这是拿定了主意。
她满意地笑了,起身往后退开一步,道:“殿下什么也不用做,往后只管待在东梁,以现在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之后,等着北齐这边的好消息就是。”
殿外,云思回几次探头想往屋里瞧,都被容遇按住了脑袋。
到最后云思回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在容遇手上,怒道:“你烦不烦啊!”
容遇就是个小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学得挺好:“那是阿娘和燕漓的事,你别管。”
云思回就纳闷了,惊讶地看着这个比自己早出生一会儿的哥哥:“你难道就不好奇阿娘和燕漓说什么?”
“不好奇。”容遇摇头晃脑,“反正阿娘有阿娘的主意,就算你知道了内容,你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你一向蠢得很,脑仁就只有核桃那么大。”
“你脑仁才只有核桃那么大!”云思回怒不可遏,立即忘了偷听的事,对着容遇就是一通掐。
闹了一会儿,燕漓出来了,云间月还在殿中。
云思回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偷听的事情,气得脑袋都大了,狠狠瞪了容遇一眼,几步追上去,拽着他的衣袖,小声问:“阿娘同你说了啥?”
“说了你也不懂,”燕漓将衣袖抽出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脑仁只有核桃那么大,问那么多干嘛。”
云思回立即气得忘了问,想挠死燕漓的心都有。
这话还是有出处的。
云思回这人,真真切切的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笨蛋,太学里老师一天能叫她气好几回。
功课简直惨不忍睹,最开始还想过找别人给她代写功课,后来被老师发现,告到云间月那里去,被狠狠罚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敢了。
但之后功课依旧是惨不忍睹,连全太学都知道了东梁的小公主是个不学无术的。
容遇常说她脑仁同和核桃差不多,就是讽刺她连自己功课都做不好。
容遇慢腾腾地上前,将云思回拉了回来,想了想道:“下次太学有一次小考,几位有名望的老师都会择优选一个弟子,齐太师人挺好。”
燕漓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容遇这话是什么。
要知道,到现在为止,能称得上是齐太师学生的,就只有柳同舟和钟衍,其次就是容遇。
燕漓要是得了齐太师的指导,无论今后他是什么身份,就凭一个齐太师的学生,就能在东梁立足。
容遇一番好意,燕漓也不拒绝,傲气道:“我若拜了齐太师,只怕你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容遇看了他一眼,小小年纪,也很傲气:“放心,老师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