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很快到来。
齐华兰一早就将自己梳洗好,换上她平时爱穿的正红宫装,头戴凤凰流苏发冠,往人群里一站,永远都是耀眼夺目的那个。
她早早的入了宫,到宫里,不仅小皇帝没到,齐宣恒也没到。
摄政王府,齐宣恒眼前放着的,并不是他常穿的那套朝服,而是一件正红色的儒衫。
那衣衫红的耀眼,像某个人似的,衣面上干干净净的,唯有袖口处绣了一朵并蒂莲。
花开并蒂,是个极好的寓意。
可惜,这极好的寓意落在齐宣恒眼中却成了无言的讽刺。
伺候在他身边的依旧只有管家。
管家看他那喜怒不辨的脸,心里惴惴不安,低声道:“王爷,要不还是奴才随便找借口推了吧?说白了,今日是皇上替长公主设宴,您不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齐宣恒端着茶盏,淡淡品了品,只觉得茶香都留在了唇齿间。
“是没人敢说什么,”他扫了眼放在桌上的衣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可是长公主盛情难却,连衣衫都给本王准备好了,本王要是不去,且不是扫了她的兴?”
衣裳的确是齐华兰叫人送来的。
像是怕齐宣恒不会去一样,一早就将衣裳送了过来。
从头红到脚,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一样。
管家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自己会七十二变,代替齐宣恒去赴了这一场鸿门宴。
是的,鸿门宴。
表面上是小皇帝为了给齐华兰压惊设的家宴,可谁不知道眼下长公主和摄政王势同水火,眼里根本就容不下对方?
如今忽然将两个有仇的人聚在一起,不是闹着玩吗?
一盏茶喝完,齐宣恒回屋去换了衣衫——他到底还是没穿齐华兰送来的那件。
那夺目耀眼的红刺得他眼睛疼,更是一刻也不想穿在身上。
管家在后面惴惴不安地问:“王爷,那这衣服……”
齐宣恒径直往外走,头也没回:“烧了吧。本就是痴心妄想的东西,不烧了,难道留着碍眼吗?”
他对自己一向狠。
那些得不到的东西,他宁愿毁了了,也不会放在眼里。
那太难看了。
就连在他这里,有些特殊的齐华兰也一样。
他已经难看了两次,不想第三次还这样难看。
那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最后,他换上了亲王朝服,墨色的面料,衣摆上是织金火纹,不耀眼,却是身份的象征,配着七珠王冠,让他整个人都好似站在了神坛上。
像这样的人,树敌太多,平时就是多吃一口饭,都会有人参他一本,更是有数不清的人想要他的性命。
所以,平时无论走哪儿他衣衫底下都套着盔甲。
可今日他却没有这样做。
甚至还在下人将盔甲带上来,要给他换上时,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摆摆手叫人重新拿下去了。
到宫里时刚好戌时。
风华殿里灯火通明,伺候的宫人却不见半个,连笙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