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辞转过目光,眸光沉沉的,看不出半点光亮来。
齐商应这人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总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这种感觉同齐书重不同,齐书重是那种在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好接近”这个四个字,仅仅只是从气场上来看,就知道这人不好相处。
但齐商应不是,他与任何人说话时,脸上都带着客气,像中央空调一样对谁都好。等到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这种好就是镜花水月,与他接触一回,自己事情被他摸了个清楚,他的事情却是一样没告诉你,就只知道他叫齐商应。
但这人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就那么明晃晃的挂在眼底,生怕旁人发现不了一样。
燕归辞不知道云思回自己有没有发现,反正她现在看得十分清楚,齐商应眼中全是云思回。
她舌尖又在腮帮子上抵了一下,转过目光看向容遇时,表情里还有些不解。
容遇是挺在乎云思回的,内心如何想她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云思回若是有什么,容遇可能会将对方的头砍下来。
那齐商应眼中全是云思回这种事,他应该是知道的。
燕归辞忽然觉得这三个人很有意思。
“齐公子,”她抬起眼目光越过云思回,看向她旁边的齐商应,道,“倘若你身处我在这个位置……我是说,你在家无依无靠,嫡母和嫡姐比谁要强,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没命,你又当怎样做?”
齐商应倒是有些意外燕归辞会将问题抛回来。
他不怎么惊讶地看了燕归辞一眼,嘴角含笑,眼底的情绪却是淡淡的:“燕三小姐的意思是,为了活下去,故意藏拙?那为何你现在又不继续藏下去?”
哪里是不藏,当然是她从来都没打算藏。
原主是怎样想的,她不知道,但能猜到。她前两年一直没有作为,一直将自己当原主活着,不过是想试探一番燕夫人母女俩的底线在哪里罢了。
只要知道这些底线,到时候一击毙命,不就容易得多?
但这些事情,她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做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告诉齐商应?
她看向云思回,发现云思回根本就没在听她们说话,自己从桌上果盘里拿了个橘子,慢腾腾的剥着。
傅仪她们三个,不知道打探到了什么消息,兴冲冲往这边跑来,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都没遮住。
燕归辞笑了一声,比齐商应还假:“自然是准备反击。有公主当靠山,我得抓住机会才是。”
云思回眉一挑,用余光看了燕归辞一眼,无动于衷。
齐商应也跟着假笑,话音一转,道:“你同齐书重是什么关系?”
话题转得太快,燕归辞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齐商应生怕她想不起来似的,在云思回皱眉时,提了一句:“几日前,我曾瞧见你们俩一道出现在行云阁。”
这话一听就是鬼扯。
他哪里看见齐书重和燕归辞一道出现在行云阁,分明就只看见燕归辞的一道身影,然后在胡乱猜测。
容遇忍无可忍,暗中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齐商应哎呀一声,故意看着容遇道:“你踹我做什么?我就好奇问一问罢了。”
容遇:“……”
他想将齐商应捆起来,扔进护城河里淹死他!
空气安静了几秒,容遇才在燕归辞莫名其妙的眼里欲盖弥彰道:“没什么,他胡言乱语,怕毁了你一个姑娘家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