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绉明来得这样快,半点都没让燕归辞觉得意外。
她轻轻一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听奴惊呼一声,紧跟着门外就多了一人。
燕归辞轻轻一撩眼皮,那双总是平静如死水一般的眼眸之中,就多了一点杀意。
她将手中的书卷合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堂主还真当自己成了下一任阁主呢?”
这话说得讽刺,文绉明这脑子一头热的自然听了出来。
他冷眼看着燕归辞,下意识就要往前,但却在跨出脚步的一瞬间,忽然停住了。
因为他看见喻霜后面站着一个人,那人手中的佩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半寸,目光却冷冷盯着他,即便一句话都没说,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却看得明明白白。
只要文绉明再敢往前走一步,丑三绝对二话不说,当场要了喻霜的命。
“好一个出云阁的阁主,”文绉明不敢轻举妄动,只咬碎了牙,“这么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给咱们这些人下马威罢了,如今还要用这么阴毒的事情,来威胁人?之前,还真是我小看你了?”
“威胁?”燕归辞一转眸,看见了丑三警告的视线。
她了然似的点点头,然后摆摆手对丑三道:“不必这般紧张,把刀收起来。”
喻霜不知是发现了自己被威胁着,还是没发现,就算听了燕归辞的话,他也依旧无动于衷,挺直了背脊,跪坐在垫子上,垂目看着从燕归辞那儿借来的书,从始至终都没看其他人一眼。
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会被怎样对待一般。
丑三以前听容遇的话,现在听燕归辞的话,燕归辞这样吩咐,他就收了佩刀。
但并未离开,依旧站在喻霜后面,是一个防着文绉明动手的最佳距离。
文绉明几乎被眼前这一幕气得要死,更恨喻霜在这种环境下,还拎不清。
他咬咬牙道:“喻霜,过来。”
听见文绉明这句话,喻霜稍微动了动,他转过眼看着文绉明,那双总是沉沉没有光泽的双眼里,就多了一丝轻蔑。
他拿起来桌面上的书卷,淡漠地将目光收回:“不。”
喻霜本身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以往违抗文绉明的命令也不是一两次了,即便没违抗一次,就会换来一顿毒打,但他毒打过后,他依然将违抗文绉明的命令,当家常便饭。
文绉明深吸一口气:“喻霜,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听见这话,喻霜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转头看着文绉明,眼中全是讽刺:“我是什么身份?一个靠给别人洗衣为生的妇人的儿子而已。”
在场的除了听奴,谁都知道喻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燕归辞一脸无所谓,就跟没听见一样,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卷,除了披在身上的小被子看起来有些滑稽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不同。
文绉明听见这话,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眼中像是有些心痛,又像是无奈,可就是不见愧疚。
甚至还理所当然地说道:“喻霜,我让你过来,别让我说第三次!”
喻霜也是倔强,丝毫不见慌乱,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讥讽一笑:“怎么,堂主还想在兰若斋动手不成?堂主真是好大的本事,连出云阁的阁主也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