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那俩孩子,还是一前一后离开的京城,虽然去的方向不一样,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等探子来报说公主和太子都已经离京之时,这位女君陛下才慢腾腾将手中的纸条扔进了香炉里。
待到那纸条燃尽了,她才抬起眼皮看向底下的人:“齐太师可真是留给朕好大一个惊喜。”
跪在底下的人正是齐书重。
他轻轻抬起眼皮,匆匆将云间月的表情一扫,很快就收回来目光,低声道:“父亲的事情我也最近才知道,不敢隐瞒。”
“是不敢隐瞒呢,”云间月头一歪,手指撑着额角,笑吟吟道,“还是那小姑娘的主意,要你这个时候再来告知朕?”
齐书重眼皮跳了跳,但还是绷住了脸皮道:“回禀陛下,臣确实是现在才知道。”
云间月就不说话了,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额角,看着地上的人,表情里带着一丝玩味。
齐书重虽是齐太师的儿子,但也是过继的,并非在齐太师身边长大,无论是性子还是脸,都半点不像齐太师。
但要拿捏住这人是什么心思,云间月觉得还是挺简单的。
她笑了一声,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追究这件事的先后顺序,挥手道:“行了,你退下吧。”
齐书重起身应是,转身退下了。
待他一走,容玦就进了殿,他扫了眼云间月的表情,戏谑道:“怎么,叫一个小孩儿摆了一道,不高兴?”
“哪能啊?”云间月嗤笑一声,“那小姑娘虽然叫我意外,但不管怎么说,事情还在朕的掌控之内?”
“是吗?”容玦挑挑眉,在她身边坐下,“王家的事,你要怎么处理?”
这倒是个难题。
云间月皱了皱眉,她要是治罪王景崇,多的是罪证,也不怕得罪了那些寒门学子。
可王景崇要是一死,当初容玦“杀了”方民安一家的事,自然也会暴露出来,只怕到时候天下人,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家凤君。
“你在担心我?”容玦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
他想了想,凑上前从后边把人抱住:“怕什么,现在这天下属于他们年轻的人,一个出云阁究竟能牵扯出多少东西,就看见他们有没有能耐挖出这些东西。反正你家凤君一身骂名,早就不在乎,这些事了。”
话是这么说,可云间月还是舍不得。
容玦有多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现在他什么都不管了,只是这东梁皇宫无所事事的凤君,那也是还是她的将军。
她没出声,将自己往容玦身上靠了靠,越过窗户和重重叠叠的宫殿,看向了远处。
阴了好几日的云层已经散开了,从里面漏出一点天光来,那天光从远处看着,就好似天破了个大洞,稍不注意就会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
三日之期很快到来。
这天,燕归辞特地起了个大早,她洗漱打扮,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然后在闻颠的安排下,吃了一顿用时最长的早餐。
辰时,听奴敲开屋门,缓缓道:“阁主,人都到齐了。”
燕归辞应了一声,随即撑着桌子站起身,缓步离开:“那就走吧,看看今天究竟会掀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