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才明白,那个男人到死都没有放过她。
他故意将捐献骨髓和照顾母亲的事情推到颜沫的身上,以此拉近颜沫和殷冥殃之间的距离。
而她迫于那个毒誓,根本不敢说出当初的真相。
穆晟,他真是好狠,一如当初那般的狠。
容鸢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像浸在雪里,冷,冷进了骨头。
颜沫看到她这样,只觉得畅快。
原本早上看到殷冥殃手上的伤,她还有些担心,毕竟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伤一定和容鸢有关。
殷冥殃五年来没有受过伤,可容鸢一回来,他就挂了彩。
她慌极了,她觉得殷冥殃的心里一定还有这个女人的影子。
可是现在,看到狼狈的容鸢,看到她颤抖的坐在椅子上,颜沫觉得自己赢了。
她温柔的抬头,想要跟殷冥殃说说话,却看到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容鸢,眼里深沉如海。
颜沫的胸口狠狠一痛,咬牙道:“冥殃,你扶着我坐下吧,我想等阿姨做完手术。”
殷冥殃的眼里闪了闪,小心翼翼的将她扶着坐下。
颜沫理了理肩膀上他的西装,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容鸢,你也别担心,阿姨会没事的。”
容鸢没说话,她听不见外界的一切声音。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大门打开,几个医生推着病人走了出来。
泠仄言摘下口罩,看到走廊上等着的三人,淡淡挑眉,“手术很顺利。”
说完,他率先去看容鸢的反应,却看到容鸢依旧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双眼黯淡无神。
他蹙眉,大踏步走到她的身边,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看到她没反应,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突然吼道:“担架!”
在场的几个医生全都懵了,反应了几秒,才有人将担架抬了过来。
泠仄言重新戴上口罩,直接进入最近的病房,“把她放在床上,四肢摊开,分别按压手心和足底的穴道!”
几个医生连忙照做,而泠仄言则走到容鸢的面前,翻开她的眼皮,眉心拧紧,“打一针镇定剂!”
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但几个医生都很听话的照做。
泠仄言走到如今的地位,靠的并不是泠家的背景,而是他的个人能力。
颜沫在这个时候上前,着急的开口,“容鸢她没事吧?”
而殷冥殃,站在原地,迈不动分毫。
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那种恐慌悄无声息,如蛇一般钻进毛孔,让他想忽视都难。
泠仄言打完镇静剂,没时间理会颜沫。
“颜沫,你先去楼上休息,我有点私事儿要和冥殃说。”
颜沫不甘的抿唇,在泠仄言的眼里,她并不是最配得上殷冥殃的女人。
可她还是温柔的点头,“那好。”
等她走了,泠仄言看向仿佛丢了魂的某人,“你说,穆晟可能会虐待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