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转头看到枕头上的一块湿 润,他的眉心嫌恶的蹙紧,“脏死了,二十几岁的人,居然流口水。”
容鸢不想解释,如果让他知道那是眼泪,更丢脸。
看到他将枕头翻了个面,放在床头,就这么躺在她的身边。
她连忙趁着这个机会,解释刚刚的事情,“我和泠仄言,我们没什么的。”
“你以为人家看得上你?”
男人的嘲讽完全不加掩饰,容鸢却没有伤心,心里奇异的涌起一丝甜,弯弯嘴角,小心翼翼的,将脑袋靠近唯一的枕头。
看到他不说话,她松了口气,又悄悄挪近了一点,整个脑袋都靠了上去。
男人的眼皮颤了颤,呼吸放轻,似乎真的睡了过去。
容鸢试探性的抬手,刚想揽住他的腰,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别太得寸进尺。”
她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规规矩矩的和他共用同一个枕头。
她很累,鼻尖嗅到他的气息,莫名安心,很快就睡了过去。
听到耳边传来她清浅的呼吸,殷冥殃的眼睛缓缓睁开。
他侧身,看到她微微蜷缩着腿,将手放在胸前,一副婴儿的姿态,这是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姿态。
他的手缓缓揽过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拉近了一点儿。
曾经的他和容鸢,都是两只刺猬,恨不得将靠近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扎伤。
他们在浑身是刺的年纪,遇到了彼此,互相拥抱,磨平棱角。
殷冥殃见过她眼里炽 热的光,凭借这个,他可以越过所有寒冬。
他伸手,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抚了抚。
可他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因为他已经和五年前不一样了。
他的爱里包含了太多沉重的东西,他像陷入泥沼的人,越是挣扎,就越是下沉。
他推开她,反而是在救她,一旦他不愿意放手,那么陷入这绝望泥沼的,就是两个人了。
殷冥殃闭上眼睛,淡淡的睡了过去。
凌晨六点,他准时醒来,收回自己的手,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他推推她,嘴角冷冷的抿紧,“你还想赖在这多久?”
容鸢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因为昨晚抹了药膏,后背的红肿已经消了,这会儿不那么疼了。
她连忙下床,看了一眼时间,“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话刚说完,就有人推开了病房,正是泠仄言。
泠仄言挑眉,勾着唇,有些嚣张的敲敲门,“我得提醒你们,殷家的车已经到楼下了,某人要是再不离开,只怕老夫人的棍子又要招呼到你背上了。”
容鸢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再不甘心,也得走了。
她转头想跟殷冥殃告别,却看到殷冥殃已经淡淡闭上眼睛,似乎一刻都不想她多待。
她心里一酸,缓慢的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