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裂开一个巨大的残缺, 什么都填补不了。
看着她的脸,感受她的温度,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沦丧,抽离,变成干瘪瘪的树皮,如衰竭的老树。
容鸢喘不过气,脸色憋得通红。
她有种感觉,这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她努力掰着他的手,试图让他松开,可他不为所动。
他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厌恶,双手不停收紧,收紧。
容鸢放弃了,缓缓闭上眼睛。
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场景,大概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过往都会走马观花,如同电影那样放映一遍。
她发现世间的极痛,极苦,极涩,都来自面前这个男人。
她原以为两人能安稳的度过半年,到现在才真实的明白,他永远无法掌控。
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仿佛高温熔化的铁水,透过皮肤,烧灼着他的内心。
殷冥殃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手上像是被扎了一下,猛的松开。
“咳咳咳。”
容鸢伏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殷冥殃看着她,眼神寒凉。
他从不否认自己爱她,可是自我与尊严,在一次次的摇尾乞怜中泯灭。
他犯不着继续在这样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他早该明白的。
五年,她和穆晟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那个孩子,那道疤痕,像是天堑鸿沟,笔直的矗立在两人的面前。
他跨不过去,也没勇气再去攀爬了。
“容鸢,结束了。”
他平静的说出这句,微微蹲身,平视着她。
容鸢的脸颊通红,还没从缺氧的感觉中平复过来。
他眼里的爱和恨,都衍生在寂寞或坠落的黑暗里,她看不真切,却真实的害怕这样平静的他。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法庭给犯人宣判死刑都有合适的理由,你莫名其妙,不问缘由,就这样给我定了死罪,殷冥殃,这对我不公平。”
听到不公平这三个字,殷冥殃想笑。
她对他,何时公平过。
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嫁给别人,说尽了狠话,在他伫立顶峰的时候,又一声不吭的回来,妄图将他拉下深渊。
他承认自己又一次沦陷了,哪怕明知道两人之间远隔山河,路途遥远。
他一次次的妥协,原谅,放弃原则。
可换来的是什么?
他伸手,摸向了她的肚子,声音沙哑,“为什么骗我?”
前不久他们还温馨的讨论孩子的性别,她还跟他撒娇,说是肚子里有动静。
她完全把他当成了傻子。
“殷冥殃,我不知道自己骗了你什么,如果你指的是怀孕这件事,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怀孕了。”
尽管已经知道这个事实,可看到她如今还是这么冷静,他只觉得无力。
“容鸢,你没跟我坦白,你上过环,更没跟我坦白,你生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