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冥殃擅自删除录音笔里的内容,确实让她窝火,若不是泠仄言答应解决这件事,也许苏墨就真的坐牢了。
他做事我行我素,一点儿都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可能是高处待得久了,所以可以完全枉顾普通人的诉求。
容鸢晃了晃酒杯,还是觉得胸腔里憋着一团火。
她将酒杯放下,撑起身子,“泠仄言和苏烟微离婚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苏墨的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抬头,“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
苏墨从地上坐了起来,一口气将酒杯里的酒喝完,热血沸腾。
但是激动了几分钟,也就慢慢冷下来了,“她的忌日快要到了,到时候再说吧。”
容鸢知道她说的是谁,也就点头。
她去了小鱼儿的房间,在小鱼儿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刚打算离开,小鱼儿就抓住了她的袖子,“妈咪,我做了一个梦。”
她的声音有些哭腔,黑夜里,水润的眼睛泛着光。
容鸢赶紧把床头灯打开,抱住她,轻轻哄着,“做了噩梦么?没事的,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不是噩梦,是美梦,我梦见爹地了。”
容鸢的身子僵住,缓缓拍着她的背。
小鱼儿说的爹地,是穆晟。
在她的心里,穆晟是无法替代的。
容鸢有种无力感,无法跟小孩子解释太多,也害怕小鱼儿因为穆晟,最后狠狠的伤害殷冥殃。
小鱼儿的性格看似软糯,但在某些时候,固执的可怕,这一点和殷冥殃很像。
“妈咪在这儿,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都不用担心,闭上眼睛吧。”
小鱼儿垂着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这是穆晟送她的礼物,这次过来江城,她恨不得把穆晟送她的东西全都带上。
但在容鸢的强烈抵触下,她只带了小小的一箱。
这条项链和她形影不离,某些时候甚至成为了她倾诉的对象。
因为爹地说过,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对着这条项链说,也许他就能听见。
她轻轻的握着项链,重新躺了回去,“妈咪,晚安。”
看到她这个样子,容鸢怎么舍得离开,掀开一旁的被子躺下,“睡吧。”
小鱼儿这才安心,甜甜的睡了过去。
容鸢盯着孩子的睡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想着该怎么摆脱穆晟给孩子的影响。
穆晟的存在已经变成了小鱼儿心里的一个寄托,强行拔除,对孩子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她叹了口气,刚想着要不先把这条项链解开,可是手刚伸过去,小鱼儿就幽幽睁开了眼睛。
容鸢有种做坏事被人戳破的尴尬,连忙收回手。
“妈咪,你跟我保证,你不会动我的项链。”
小鱼儿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右手紧紧的握着吊坠,眼神满是受伤。
容鸢赶紧拍拍她的脑袋,“我没有要拿走它。”
“如果妈咪动了它,小鱼儿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妈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