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在花园的石凳上坐下,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就送来了一张离婚协议。
容鸢盯着这几个字发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以为不管殷冥殃如何承诺颜沫,至少这水云间的女主人,永远都不会变。
“容小姐,先生让你在这上面签字。”
之前他们也闹过离婚,那些都是小打小闹,但这一次,殷冥殃似乎来真的了。
容鸢感觉有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呼吸不过来。
她抿唇,将离婚协议拿过来,仔仔细细的瞧了瞧。
殷冥殃已经在这上面签了字,这笔迹她太熟悉。
胸口传来一阵闷疼,她拿着笔,笔尖颤抖的碰触到纸张。
但是第一笔,却迟迟都没有落下去。
挣扎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他,“是不是签了字,我就可以离开水云间了?”
三三垂下眼睛,藏在身后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先生说和你离婚,囚禁你,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容鸢呼吸一窒,可心里却又悲哀的升起来一阵欢愉。
不让她离开,大抵还是爱的吧,哪怕一丝......
“没有商量了吗?”
她的心里带着一丝希冀,紧紧的捏着笔。
“两天后,先生就要和颜沫结婚了,这是老夫人病危前提出的唯一条件。”
他这几天都不打算回来,原来是要和颜沫结婚啊。
如果不是三三告诉她,恐怕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咬唇,颤抖的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每一笔都有许多停顿,可见她的心里有多煎熬。
三三看不下去,瞥开了视线,“你很在乎他吗?”
容鸢的手一顿,从她回来江城开始,殷冥殃身边的人始终觉得她带着其他目的。
就连殷冥殃本人都是这么觉得,但只有面前这个人,如此坚定得认为她在乎他。
是啊,她回来只是因为一个爱字,因为年少的遗憾。
在国外的五年,哪怕身陷囹圄,但她没有一刻停止想他。
殷冥殃是她的浩劫,是她的回头牵肠。
但她若是说出来,只怕会遭到别人的耻笑,毕竟五年前,她是那么决然的丢下他离开。
“我说在乎,你会信?”
三三咽了一口唾沫,受不了她这副自我厌弃的模样。
“自然,如果不是知道你在乎他,我也不会......”
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影子。
因为姐姐想守护的人,他必定拿命去守。
容鸢疑惑的抬头,想知道他的后半句是什么。
但三三却在这个时候停下,目光略显狼狈。
“从来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但他的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入地狱,所以我知道,你是在乎他的。”
容鸢的意识有些飘远,怔怔的看着远处。
她现在确实有些自我厌弃了。
“大概只有你会相信我的话了吧。”
她自嘲的笑笑,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
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字,她的神色无比认真,反复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