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留在身边,可不是让你为我端茶送水。”
他的姿态一派闲适,将背淡淡往后一靠。
容鸢不说话,这个男人真是墨迹,原来三三和他相处这么麻烦。
她垂下眼睛,赶紧整理自己的情绪,“先生,我知道了。”
殷冥殃眯着眼睛,神色淡然,“我留你,是为了让你关键时刻,可以为我去死。”
这句话一出来,容鸢心里狠狠一抖,又为三三默哀了一把。
到底是什么样的运气,才能碰上这样的男人。
她没说话,缓缓走回他的身边,安静待在他的身后。
她就不信这个男人还能再熬一整晚,她总有机会离开,不急于一时。
殷冥殃对于她的识趣很满意,淡淡闭上眼睛。
只休息了十分钟,季倾就进来通知,说是颜沫来了。
颜沫已经和殷冥殃举行了大婚,江城没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来江云,那是光明正大。
话音刚落,颜沫就提着保温盒进了办公室。
她最近都在照顾老夫人,现在身上都带着一股子药香。
她将保温盒放在桌上,很自然的打开,“奶奶让我给你送来这个,她日子不多了,希望你多回去看看。”
殷冥殃看了一眼那些饭菜,味道都很清淡,照顾了他的口味。
颜沫将筷子放到他的手上,他接过,慢条斯理的开始吃了起来。
从颜沫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开始,容鸢就处于震惊当中。
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老夫人的身体健康了?她以前在老夫人的面前,不都是逢场作戏么?
还是说,这又是她讨好殷冥殃的新招数。
“老夫人很信任我,她把殷家的大半势力,全都交到了我的手上,说是害怕我受欺负。”
颜沫叹了口气,“我吃过一次亏才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这话,殷冥殃的手一顿,但也并没有附和什么。
颜沫笑了笑,“那晚上很感谢你救我,你的伤好了吗?”
那晚上?殷冥殃到底什么时候救过颜沫,难道是和对方举行婚礼的那几晚么,毕竟那几晚他都没有回家。
“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颜沫眼眶发红,“我怎么可能不担心,那把刀子砍过来的时候,我真以为自己死定了,我脑子里短暂的回忆了自己的一生,发现若这就是我的一生,那真是太失败了,我有家人,却从未感觉到父爱母爱,福利院里的经历反倒是日日折磨着我的心脏。”
没人知道她在福利院都经历了什么,那里的院长就是一个道德沦丧的老头子。
她曾经为了一颗糖,忍受那个老头子到处作乱的手。
那时的她已经有羞耻心了,她知道那样不好,她悄悄问了其他女孩子,发现大家都有相同的经历。
越是长大,就越是想要逃离那个校长的亲近。
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她的心理又怎么会健康。
她想要的都会争取,哪怕不折手段。
特别是在知道她是容家小姐的身份后,她更怨恨和恼怒,恼怒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原本该在福利院里生活的,是容鸢!可她白白为容鸢,承担了这么多年的苦痛!
所以容鸢是欠她的,该还债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