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诛心。
殷时倾的眼神锐利了几分,看了她一眼,缓缓笑开,“至少我是为了自己而活,而你呢,颜沫,你活了这么多年,有哪一次是为自己活了?”
颜沫没说话,缓缓低头。
殷时倾戳中了她最在意的事情。
年少时,她想靠近殷冥殃,便假意和容鸢交好,期待被看一眼。
她一直在做容鸢的影子,期盼取代容鸢。
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她对殷冥殃有了救命的恩情,可她没有一天不生活在惶恐当中。
她怕容鸢回来,她怕现有的一切被对方夺走。
她也深知,这一切都是自己偷来的,不属于她。
这些年,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直到容鸢真的回来。
那些噩梦即将变成现实,她自然不甘心,她百般阻挠,每天都想着如何挽回那个男人的心。
就算到了现在,她也只是容鸢的替身,一个为容鸢挡刀的替身。
“真是可怜,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牺牲自己的尊严,金钱,时间,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堂哥回心转意,颜沫,这么多年,你都白活了啊。”
颜沫本来已经站起来了,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好不容易回来的力气又被抽干,她再次瘫软的跪在了地上。
殷时倾将轮椅推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以前颜沫一直看不起这个人,他是个残废,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如今,她当初最看不起的人,居然这般盯着她。
她觉得屈辱,屈辱之后,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颜沫,你可真蠢。”
殷时倾冷笑,微微俯身,“你以为这些仪式和付出,会换来我堂哥的感动么?你啊,忘了一个最重要的前提,缺少感情基础的烂尾楼,你就是再不甘心,也不可能把它扶正,大厦将倾,死的只有等在楼里的人。”
颜沫的目光怔怔的,不懂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幸福,哪怕不甘心,也是幸福的,至少殷冥殃认可了她的努力。
殷时倾的手在她的脑袋上抚了抚,“为自己活吧,颜沫。”
他淡淡的挑起了她的下巴,这么轻佻的动作,以前殷时倾从来不做。
颜沫的脸色苍白,被迫看着他的脸。
“去找盛京西,他最擅长调 教你这种不听话的女人了。”
颜沫想要拍开他的手,却没有力气。
殷时倾甩开她的下巴,自己摇着轮椅转身,“得不到他,那就杀了他,他死了,那就是你一个人的了,我想盛京西会帮你的。”
还不等颜沫搭话,不远处就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刚来时倾这儿,就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那边懒散坐在小亭子里的男人,正是盛京西。
盛京西单手撑着脑袋,眼睛眯了眯,“时倾,真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还是给我找麻烦,我最讨厌这种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都是蠢货,蠢得无可救药,多看一眼都嫌脏眼睛。”
殷时倾没想到他会在这儿,而且恰好听到了那番话。
他不再管颜沫,而是摇着轮椅过去,“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