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
他的声音温柔,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抚着。
容鸢想要翻身,看看他的模样,却被他抵着身体,动弹不得。
“你会怎么选呢?阿鸢,会选我,还是他?”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料事如神。
容鸢的脑子里又开始混乱了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宛如脱缰的野马。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微妙心理,指尖突然抵到了她的腰后。
“你开始迟疑了是么?以前你从来都不迟疑的。”
容鸢只觉得被指尖点过的地方,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的心,已经在开始偏了啊。”
他的语气很淡,将脑袋缓缓伏在她的背后。
容鸢晕晕沉沉的看着窗外,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良久,耳旁传来一声叹息,轻轻的。
她往后抓了抓,却发现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病房的门被人好好的关着,空气里也没有留下任何气息。
他总是这样,来得无声无息,走的也无声无息。
容鸢缓缓坐了起来,走到窗边,隔着玻璃往下望。
除了几辆停着的车,以及昏黄的路灯,依旧什么都没有。
若不是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真会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做梦。
她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凌晨六点,有人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将她一把捞进怀里,狠狠的箍着。
容鸢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她吓得往后仰了仰,推了推他的胸膛,“我快喘不过气了。”
殷冥殃赶紧把人放开,将她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有没有受伤?”
容鸢摇头。
可是下一秒,她的脚踝就被人抓紧,她“嘶”了一声。
殷冥殃的瞳孔狠狠一缩,心脏酸疼,“我带你回去。”
容鸢想要摇头,他却已经把人抱了起来,手上在微微发抖。
他是真的怕了。
她的心里突然也有些难受,像是被揪住了心脏似的。
被抱着放到了车上,她还有些疲惫,只能小心靠在他的怀里。
到了水云间,她有些怔愣,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江城。
这个男人的本事,比她想象的大的多。
刚进入房间,三三就跑了过来,激动的拉住她的手。
“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没事,你吓死我了!”
容鸢莫名就想到了小鱼儿,嘴角弯了弯。
殷冥殃将她放到沙发上,接着便走到她的身后,小心的整理着她的头发。
容鸢没动,感觉到他的指尖熟练的挽了挽,一个马尾就扎好了。
他又殷勤的去了厨房,端来了一碗粥,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到她的嘴边。
容鸢吃了几口,就定定的看着他的脸。
她能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几分异样,可内心深处,更多的是戒备。
人在面对危险的事物时,会本能的觉得危险。
哪怕在她面前的殷冥殃,大多数时候都卸掉了一身的戾气,可眼里的深沉似海,仿佛要吞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