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缓缓落下,露出殷冥殃阴沉的脸。
男人的身上散发着冷气,抿着唇坐在里面没动。
另一侧的车门被人打开,泠仄言站了出来,微微挥手,“容鸢,好久不见。”
容鸢瞄了殷冥殃一眼,这会儿不敢上去触霉头,只能从另一侧的车门上车,挨着泠仄言坐下。
这个动作,让殷冥殃的脸色更冷。
三三的心都提了起来,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坐了上去。
车厢里的气氛很僵,仿佛要把人冻成冰棍。
某人一直咻咻咻的释放冷气,微低着头,双手自然的握在一起。
容鸢的嘴里干涩无比,思考了一会儿,也就缓缓伸手,覆到了他的手上。
因为她的动作,冷气终于停止了。
“殷冥殃,抱歉,我不该乱跑的。”
她的态度诚恳,抓住他的一只手,“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在殷冥殃的记忆里,容鸢极少撒娇。
记忆混乱之后,更是一度把他当成敌人,两人总是争锋相对,连好好相处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可是这会儿,她微微瞪着眼睛,眼里温 软的将他看着。
她掌心的温度覆盖在他的手背上,顺着皮肤,传到了他的心里。
他的心脏莫名就软了,反手将她的手扣住,把人拉了过去。
容鸢一个不防,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想到车里还有人,她连忙坐直,不过没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任由他这么握着。
汽车在泠仄言住的地方停下,殷冥殃拉着她下车。
进屋后,佣人端了茶出来。
泠仄言将外套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目光在客厅扫视了一圈,这才问道:“子瞻呢?”
“少爷在楼上,今天没有下来过。”
泠仄言的眉心拧紧,心头蔓延一股苦涩,“知道了。”
他抬脚便往楼上走,可是走到一半,就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楼梯上面,板着脸,目不斜视的下楼。
“站住!”
泠仄言来了气,在苏墨那里讨不到半点好也就算了,唯一的儿子也对他冷脸相向,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泠子瞻却仿若未闻,看到容鸢时,黑黢黢的眼里亮起了一道光。
他加快了脚步,一下扑进了容鸢的怀里。
容鸢接住人后,诧异的看了殷冥殃一眼,想着这该不会又是她的孩子吧?
殷冥殃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轻笑出声,“这是仄言的孩子,叫子瞻。”
泠子瞻疑惑的抬头,当看到容鸢眼里的茫然时,嘴巴一瘪。
“果然大家都不在意我,我在这个家,就是多余的存在。”
泠仄言听到这话,气得鼻子一歪,“子瞻,你在胡说什么?”
泠子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瞬间炸毛,呛了回去。
“难道不是吗?!我说了,苏阿姨就是我妈妈,没一个人相信我!你还要和别人结婚,你去结吧,反正我就是个多余的小孩子!”
泠仄言的心口一软,也有些不好受。
这孩子说苏墨是他的妈妈,可苏墨本人都不承认,更别提去做其他的检测。
苏墨那边压根不配合,而且最近一心扑在娱乐圈,连他的面都不见。
苏墨她,是不是变心了?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痛色,将子瞻拉了回来,“你容阿姨生了病,暂时不要去打扰她。”
“对不起。”
泠子瞻耷拉下脑袋,眼眶瞬间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