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学礼感受到压力,眉梢一片冷峭。
控方的第一证人是一名姓程的餐厅服务员。
曾学礼起身,“程先生,请问案发时你在不在现场。”
证人道:“在的,当时我正好站在走廊,所以看得很清楚。”
曾学礼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留意到死者非礼被告的女朋友?”
证人:“没有,一开始我没太注意那个方向,直到那女的大声说你别太过分,我才转过头,这时被告已经冲过来要打死者,他女朋友说‘算了’想拉他走,他说‘你别管’然后就挥拳打了死者。”
曾学礼看了沈儒风一眼,语气谨慎地问道:“照你估计从他被女友拦住到最终向死者挥拳之间,大约有多长时间?”
证人思考了一下,“大约一两分钟吧!”
“一两分钟。”曾学礼重复了一遍证人的回答继续分析道:“也就是说被告有一到两分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是否为自己的女友和死者报复。”
郑言率先站起来,“反对。反对控方做出无理的推论。”
“我只是想指出被告当时有足够的时间冷静,并非如辩方所讲情绪激动下打人。”
法官,“反对无效,控方继续。”
曾学礼同时对战沈儒风和郑言两个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沈儒风自出道一来一直保持着全胜的记录,这也让他压力倍增。
他下意识的瞥了辩方席一眼,看到两人坐在座椅上神色松弛,不由得心头发紧。
曾学礼敛住情绪,继续问:“那你有没有看到或听到死者做出挑衅性的举动或言语?”
“没有。反而被告冲过去时大喊‘打死你个人渣’!”
“那在打斗的过程中,你有没有见到死者还击?”
证人很肯定地答道:“没有。”
曾学礼扫视了一眼陪审团,“换言之,一直是被告单方面殴打死者,对吗?”
“没错,是这样。”
人都倾向于同情弱小,曾学礼捕捉到陪审团表情的变化,满意的结束了问话。
论到辩方传召证人。
辩方这位证人是曾柔后来找到的,他当时也在琼香楼用餐,中途去洗手间出来正好目睹了事发的全过程。
沈儒风缓缓站起身,先向法官和陪审团浅浅颔首,他的辩护风格与曾柔不同,他并不给人咄咄逼人之感,他身着西装站在法庭,依然象是大学教授站在课堂,儒雅权威,充满说服力。
“张先生,请问事发当日,你有没有亲眼看到死者轻薄我当事人的女朋友。”
“有。他们一开始在说话,后来死者越贴越近,手上还不规矩,那女人马上躲开并警告他不要太过分。可他似乎还想再贴过去,我正想阻止被告就出现,给了死者两拳。”
“你确定是两拳,不是三拳或者更多?”
“是的,我看得很清楚,因为打到第二拳时,死者就忽然倒地,没有知觉了。我当时还想幸亏我没多管闲事,不然就给自己惹麻烦了。”
沈儒风满意的看到陪审员情绪的变化,唇角几不可察的向上,“那么你能不能给大家描述一下我当事人这两拳打在死者的什么位置?”
“嗯……一下打在脸颊上,”证人手握成拳比划了一下那个位置,“另一下打在后腰上。”
沈儒风看向法官和各位陪审员,“根据证人的描述,我当事人只打到死者后腰一拳,这与验尸报告上所描述的后腰靠肾的位置有一深一浅两处瘀伤有明显出入。那么造成死者死亡的那道瘀伤极有可能并非我当事人所造成,而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