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已经二十八岁,但那种整个世界瞬间坍塌的感觉还是如此强烈,这一刻她才发觉,原来张强在她的心底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他是她的全世界,她不能没有他。
郑言是三个人之中最冷静的一个,清俊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冷静内敛,他声音沉稳地对曾柔道:“你在这里陪着刘欣,我一个人进去,还有,联系沈儒风,打刑事是他的专长。”
曾柔略点头,“好,我联系他,另外通知周祥马上展开调查。”
郑言浅浅颔首转身和警员走了进去。
审讯室里,张强头发有些凌乱,衬衫领口敞开几颗钮扣,喉结突起,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
他双手十指交叉,虚握着撑在桌子上,一张俊颜冷如冰封,视线落在某个虚空处若有所思。
听到开门声,张强缓缓掀起眼帘,撞上郑言沉寂暗邃的眼神,僵硬地扯了下唇。
郑言在他对面坐下,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人没抢救过来,现在警方要控告你谋杀,我已经让人联系沈儒风,这类案子他最有经验。”
张强怔了一下,当时人倒地失去知觉的时候,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安,但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他抹了把脸,“刘欣怎么样,吓坏了吧?”
郑言也是服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儿女情长?
但他并未说什么,大抵是了解爱一个人胜过自己的感受,“我让曾柔在外面陪着她呢。”
张强眸色深深望着某处,“那就好,刘欣她最信服曾柔,有她陪着我就放心了。”
郑言幽幽看了张强一眼,感觉自己被强塞了狗粮。
“说说吧,到底怎么会事儿,怎么就打起来了,还下手这么重。”
两三拳打死一个人,他是武松吗?
提起这事儿,张强还有些忿忿不平,“那家伙欠凑,要是你也会打他。”
郑言睨了他一眼,“说重点。”
“那家伙叫王猛,以前是刘欣律所的律师,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今天早上在琼香吃早餐,刘欣又遇到那家伙,他不但对刘欣出言不逊,还动手动脚的。你说他是什么该打?”
说起这个张强的拳头还攥得紧紧的,要不是他结完帐过去卫生间门口等刘欣,那家伙说不定就把刘欣拉进卫生间了。
郑言拧了拧眉心,眸光沉暗,“所以你就下狠手了?”
“我当时气极了,狠是挺狠的,可我的拳头能打死人吗?”他又不是练家子,平时健身最不积极的那个就是他了。
此时,张强的头脑还算清醒,“你帮我查查这家伙有没有什么病史,我记得当时我就打了他两三拳,不可能治命。”
郑言点头道:“放心,查嘉泽在医院,这些他会查,现在最关键的是为你申请保释。”
张强抵下后槽牙道:“尽人事吧,我看检控官那边没那么容易给我保释。”
郑言沉默,以他们现在与曾学礼的关系,无论他委派谁做检控官都一定会咬着他们不放。
所以,这个案子最好不要让曾柔插手。
张强和他的想法差不多,“你找沈儒风是对的,现在人已经死了,无论如何警方都会先控告谋杀,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好刘欣!”
郑言看他,眸光变得沉深了几分,“我只负责帮你打官司,至于你的女人还是等自己出来照顾,别想推给我。”
张强抿着嘴叹息,“我也想自己照顾,可我担心……”
他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吗?今早她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可能我就没这个福气吧!”
郑言眸光缩了缩,“少说这些丧气话,还没上庭就认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在京州咱们几个联手,我就不信还有赢不了的官司。”
张强扯唇笑了笑,“说的也是。”
……
大厅里,张母匆匆赶到。
一进门看到刘欣,扬手就是一巴掌,她出手太快,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巴掌就已经落在刘欣的脸上。
曾柔眉目凛冽,站起身来,“这位太太……”
“你闭嘴!这没你的事儿。”张母厉声道,她转眸盯着刘欣,“我和你说没说过,离我儿子远点儿?你个扫把星,非要害死他才甘心是不是?”
张母盛怒,胸脯起伏,说话间又扬起了巴掌。
刘欣眉眼低垂,内心的自责让她没有一点闪躲的打算,她觉得这是她该承受的。
或者多挨上几巴掌,她的心里会好过点儿。
然而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张母的手腕被曾柔狠狠的捏住。
“张伯母,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这不是你随意伤人的理由,如果你再动刘欣一下,我不借意做证人起诉你蓄意伤人?想进去陪张律师吗?”
张母被曾柔一番话气得瑟瑟发抖,表情生硬,口吻凌厉,“你个小丫头,年纪轻轻,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家教的东西!”
她把家教两个字咬得死死的,眼神犀利的扫向刘欣,“难怪和这个扫巴星是朋友。”
“论家教,我们自然比不上张伯母,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出言侮辱,动手伤人。果然是名门貴妇的派头!”
张母哪里受过这些的讽刺,脸色骤变,指着曾柔道:“你……你到底是谁?”
“好说,小女子曾柔。”
“曾柔……”张母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只怕现在京州城里没人不知道曾柔这个名字,梭锐集团未来老板娘,虽然在张母眼中,曾柔身上糟点很多,但张母很清楚,这是她惹不起的人物。
抿抿唇,把怒火再次发泄在刘欣身上。
她指了指刘欣道:“刘欣,我告诉你这次张强要是没事还好,但凡他有一点儿问题,我和你拼命!”
曾柔举了举手,“警官,这里有人出言恐吓,我需要报备,一旦我的当事人有任何人身安全问题,这位女士将成为第一嫌疑人。”
张母气得脸色发青,眼神晦涩的瞪着曾柔。
“算了,曾柔,你少说两句。”
刘欣想宁事息人,可张母一点儿不领情。
“刘欣,你少在这儿装好人,要不是你张强他能离家出走,能和人打架,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笔帐咱们慢慢算。”
这边正闹得不可开交,大厅的玻璃门从外面推开查嘉泽和沈儒风走了进来。
张母认识他们两个,京州出名的律师,儿子的好朋友,而且全部出身世家。
她马上迎了过去,抓着两人的胳膊,“你们可要帮帮张强,阿姨在这儿拜托你们了。”
查嘉泽和沈儒风礼貌的浅浅颔首,安抚的拍拍张母的手背,借势闪身绕过张母走到刘欣和曾柔面前。
“现在情况怎么样?”
“郑言在里面,具体情况得等他出来才知道。”
沈儒风点了点头,“放心,我们会尽力帮他打掉谋杀。”
查嘉泽比较细心,凝着刘欣的脸道:“你这脸怎么了?谁打的?”
他的声音陡然凌厉了几分,“还伤了哪里?需要验伤吗?”
他本意是如果死者打伤了刘欣,那他们说不定可以从自卫的角度打官司,那样就需要尽快验伤。
张母在一旁却听了胆战心惊。
律师真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