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南山别院一直住到年初六早上,两人用完早餐便驱车回丽苑公寓。
后备箱又被龙老太备的礼物装得满满当当,看佣人一趟趟忙来忙去,韩域“啧”了声。
龙老太太拄着拐棍站在门口,一巴掌拍在他手背,“这些都是给小柔准备的!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奶奶,我哪敢啊!”
老太太哼了哼,“我量你也不敢,你要敢欺负小柔,仔细你的皮。”
“奶奶,您放心,他对我可好啦!”曾柔从旁浅笑接话。
老太太的眸子旋即看向她,脸上的严厉瞬间传成慈祥,“傻丫头,你就知道护着他。奶奶这还不是怕你吃亏!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跟奶奶说,奶奶给你做主,知道吗?”
曾柔忙不迭的点头,一双清亮的眸子狡黠的向韩域眨巴着。
话落,方姨搀着老太太道:“行了,老夫人,您就放心吧!这路途远,还是让大少他们早点儿出发吧!”
老太太一边点头,一边又一番叮咛嘱托,和依依不舍的让他们上车离开。
一直望着汽车消失在路尽头,再也看不到影子,老太太才收回眷恋的目光,在兰姨的搀扶下,拄着拐仗回到屋里。
嘴上还念叨着,“芳姐啊,你说咱们要是也搬到市区住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老太太身体不好,又在郊外独居惯了,市区人多车多,环境嘈杂,空气质量也不如这里好,难免会不适应。
芳姨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了,让大少给您寻一处低密度的别墅又不是什么难事。有什么比能时常见到孙子、孙媳妇更让您开心的,这一开心啊,人的身体就好,再说这以后您还得抱小曾孙呢,不是?”
一提小曾孙,老太太来了精神,“芳姐啊,别麻烦他们年轻人了,你负责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别墅,要离他们近一点儿的,房子小点儿也没关系,反正就咱们两个人,房子大了,又得带一大堆佣人过去。”
“好嘞,老夫人!”
龙老太太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也不光时为了看他们,他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也未必顾得上咱们两个老家伙,我是不放心那个老懵懂,怕他又给阿域扯后腿。你说当年要不是他……”
老太太喉咙哽塞,说不下去,抹拭着眼角的湿润,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连呼吸都带着疼。
“这也怪我,我当初要是态度坚决点儿,可能……”
芳姨连忙劝道:“您快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多想想大少,想想小曾孙。我去拿平板电脑,咱们一块儿挑挑房子。”
……
隔天早上,曾柔接到周祥的电话。
“公司招了十五个人,今天第一天入职,九点在半闲咖啡这边的会议室做入职培训,你不打算过来看看吗?”
闻言,曾柔从沙发上起身,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阳光正好,“那就看看吧!”
韩域要去公司,索性她一个人在家无聊,不如过去逛逛,顺便看看涂涂。
挂断电话,曾柔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了个纸袋装上从英格兰小镇带回来的手工柑橘果酱和红茶,穿戴整齐,一路散步到半闭咖啡正好差十分九点。
她没急着上楼,先把柑橘果酱交给正在后厨忙碌的涂涂。
“这个好,我可以做些带馅料的点心。”
涂涂将果酱收好,两个人聊了几句过年期间的情况,整九点钟曾柔上了二楼会议室。
对于曾柔掐点这事儿,周祥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看到进来就直接宣布会议开始。
司辰作为新入职员工坐在会议桌前,看到曾柔进来,微微一怔,待听到周祥介绍说曾柔才是zy的创始人,整个人僵住了。
她不是法援署的律师吗?怎么……
司辰的心态有点崩,进退维谷,不知道该何去何处。
他确实已经到了绝境,zy是他唯一的机会,可如果曾柔发现他在自己的公司,还会留他吗?
想起以前在学校的种种,司辰觉得如果他是曾柔,也不会收留一个曾柔处处留难自己的人。
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梭锐集团!
曾柔和梭锐集团的关系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司家被梭锐集团集体封杀,曾柔又怎么可能容他?
司辰坐立不安,不敢抬头直视曾柔的脸。
有一刻他想不如干脆就这么走掉算了,与其自取其辱的等着曾柔开口赶人,还不如自己走有些尊严。
可司辰坐在哪儿,两条腿有千金重,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司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从这里出去,他大概只能去工地扛水泥了。
他倒不是怕苦,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资格叫苦,他只是不甘心,如果他都去做苦力,司家就真的失去重回上流社交圈的机会了。
司辰心怀忐忑的坐在那里,努力降低存在感,做个隐形人,只希望曾柔不要发现自己。
他听一些老员工说,公司业务主要由周祥负责,老板很少露面,说不定他有机会蒙混过去。
报着这种侥幸心理,司辰缩在角落里。
曾柔讲完话将主讲台让给周祥,在一片掌声中款步走向后排。
经过司辰座位时,司辰的心几乎跳了出来,他隐晦的瞟向曾柔。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曾柔正好坐到了他对面的空座上,神态自若的望着他,目光澄清透亮。
司辰目光闪烁不定,脸颊已是一片惨白,接下来的培训内容一点儿也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