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神色自若的迎上老人审视的目光,与他对视,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
龙启封眯了眯眸,眼底一抹精光划过,“丫头!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曾柔晗首,不卑不亢的回应,“可以,不过请您遵守秩序。”
她抬手指了指队尾身穿红色外套的女人道:“等那位女士咨询完,就轮到您。您年纪大了,排队确实不方便,就请在这里坐等吧。”
话毕,她的目光自然看向下一位咨询者。
龙启封握着拐杖的手瞬间收紧,声如洪钟道:“你没看到我已经买下这个位置了吗?我看谁有那个胆子插在我前面!”
下一个咨询的是个中年男人,衣着质朴,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听到老人的话本能的向后退了退。
龙启封用拐杖指了指他,“你去后面排队。”
男人有些为难的愣在那儿,本以为最多向后让一个,怎么就变成他替老人重新排队了?
他身上衣服单薄,手脚都有些冻僵了,如果不是看重曾柔无往不胜的名气,他也不会坚持排一个小时。这要是再重新排一次……
“去排队,这些就是你的。”龙启封再次抖出一叠钱,比刚刚给那中年妇女的还要厚上一些。
队伍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能在倒春寒中坚持排队咨询的,都是社会最基层的群众,他们生活拮据,外面的律师动不动一小时上千块的收费,他们负担不起,而这位老人明显不是。
“有钱了不起啊!这么有钱来这儿干什么?去大律师行啊!”
“这人怕不是来捣乱的吧?”
“以老卖老,最讨厌这种人了!”
“有钱还就是了不起。哎,可惜我不排在前面,要不我就和他换,这些钱顶我半个月工资呢!”
人群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中年男子也在犹豫,这些钱对他来说诱惑的确很大,可他大儿子的案子……他听人说曾柔接的案子就没有不胜诉的,他想找她……
龙启封再次加码,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叠钱和刚刚那叠一起放在桌上,态度嚣张,“这些总够了吧?”
中年男人看着桌上的钱厚厚的差不多有一万块,他的手颤巍巍的伸了过去,内心却依然挣扎。
曾柔身体前侧,伸手按在那叠钱上,眸光陡然凛冽,“老先生,收好您的钱,麻烦马上离开。”
龙启封凝眉,声音深沉地说道:“丫头,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还从来没有人胆敢赶我走!”
曾柔的眼睛依然澄净透彻,不为所动,“无论您是谁,刚刚的行为都是不可取的。法援署是一个为基层民众提供法律帮助的福利机构,作为法援署的一员,对您的行为,我无法认同更加不能纵容,这是对其他等候者的不公,更有违法援署的精神,所以,很报歉,麻烦您要么遵守秩序,要么离开。”
她缓缓抬起手,靠回到座位上,不疾不徐的看向刚刚的中年男人,“先生,到您了。”
龙启封双眸里陡现怒色。
这个女娃胆子大得很!
他一生高高在上,多少人仅在他强大的气场威慑下,连声都不敢出。
可这丫头居然一次一次忤逆他!
好得很!
龙启封冷哼一声,掏出手机,口吻生硬,“你们都给我过来。”
顷刻间,近二十名保镖出现在现场,三步一个的将这块地方层层围住。
其中一名保镖头目站到老人身侧,躬身听老人咐吩,频频点头。
这边,伍佩仪和徐凯峰见情况不对,迅速过来,一左一右站到曾柔身后。
“小柔,你没事吧?”伍佩仪低声问道。
曾柔摇了摇头,并未多言,目光冷厉的与老人对视。
四目相对,空气中火花四溅。
彼时,保镖头目已经走到排队的人群前,颐指气使的看着他们。
这些人不过是最普通的基层百姓,哪里见过如此阵势,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保镖头目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我家先生有事要和曾小姐谈,现在离开的人可以去那边领一百元,如果有人非要留下,就别怪我不顾礼仪了。”
这话,威胁的意思浓重,排队的人谁也不想惹麻烦,瞬间领了钱消息。有些胆子小的,连钱都没要就赶紧走了。
一场好好的咨询活动就这么被龙启封给搅和了。
“老先生!”曾柔声线紧绷,看着龙启封,言辞犀利,“你知不知道言辞威胁他人是犯法的?”
龙启封振振有词,“我有说什么吗?一百块他们不走,我就给二百,再不走就给三百,反正我有的是钱,别怪我失礼用钱侮辱他们。这算威胁吗?不知道有多少人等我用钱侮辱呢!”
“你有钱是你的事,但是无论怎么样,我都是那句话,你不遵守应有的秩序,那么很报歉,我也不能为你提供应有的法律咨询。反正你大把钱,应该也不缺律师。法援署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