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郑言的话,曾柔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么小的案子曾晗芳也要叫来那么大批记者,原来是想为自己造势。
只可惜啊……
郑言睇着曾柔微微扬起的唇角,目光微闪,“对了,今天的案子打的不错,果然没有丢咱们法援署的脸。”
曾柔唇角的笑弧扩大,“侥幸而已。”
“确实侥幸。”郑言严厉的看着她,一副严师的模样,“今天这种情况,如果换作我或者沈儒风,这样有经验的律师,早就呵停你的盘问。也就是曾晗芳经验浅还自以为是才傻乎乎的被你蒙混过去。”
“是,师傅说得对。我这也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
调查之中曾柔发现张彻是一个兴趣广泛,游手好闲的人,可以说除了工作之外,什么玩乐的项目都是他的兴趣所在,一个心这么大的人,她是怎么也不相信被人推一推就患上创伤后遗症,这么儿戏。
可她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张彻的漏洞,只要他咬死心理影响了生理,就是站不起来,谁拿他也没办法,何况还有那么多专家证人的支持,也不知道曾晗芳从哪儿找出来这么多不入流的所谓专家,一个个头衔还挺吓人。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想办法让张彻自己当庭戳穿自己的谎言,在盘问时,她表现得毫无功击力,好象很认同张彻说法的样子,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在最后下意识做出起身接球的动作。
为了最后一击即中,她前期铺底过多,如果换了象郑言、沈儒风这样经验老道的律师,一定会识穿她,就算当时没完全弄清她的目的,也不可能放任她一直把握着盘问的节奏。
所以,她在回答记者问题时,才说自己赢得幸运。
只不过她这个幸运,并非大家认为的庆幸张彻放松警惕当庭露出破绽,这方面她的准备充足,张彻的每个反应都在曾柔的计算之中,她真正庆幸的是对手的浅薄。
开庭时,曾柔瞧见曾晗芳那副自以为稳操胜券,沾沾自喜的模子,她就知道自己稳赢。
“什么没有办法的办法,我还不知道你,就喜欢耍小聪明,从我第一天认识你,你就喜欢在法庭上玩花样,这个毛病不改,你永远也成不了一名优秀的律师。”
曾柔唇瓣动了动,没敢反驳,心里却想能赢不就行了。
郑言看了她一眼,还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在此时敲响了。
张强推门进来,眼睛在两个人身上瞟了瞟,“哟,有人这是摆起师傅的款,学会教训人啦!脾气还不小,那声音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郑言冷洌的瞳眸淡淡地瞥了张强一眼,“有事儿?”
张强没理会他,拉开椅子在曾柔身边坐下,“小徒弟,上午的官司赢得漂亮呀!我们律师楼去听审的小律师回来跟我说,完全是教课书似的辩护。”
郑言狠狠的剜了张强一眼,“你成心拆我台是吧?未学走先学跑,我这儿正为这事儿批评她呢!”
张强呵呵一笑,“什么走啊跑啊的,顺序不重要,关键是赢,能赢的招儿都是好招儿。小徒弟,别听你师傅的,我支持你!”
“啧——”郑言啧了声,不赞同的睨着张强,“她是你徒弟还是我徒弟,哪这么多话?”
张强见郑言真恼了,摸摸后脖子,怂道:“你徒弟,你说了算!曾柔,听你师傅的。不过有时候也要学会灵活变通。”
郑言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冲张强斥道:“你有事没事儿,没事儿快滚一边去!”
“有事,有事!我这儿专程过来找你的!”说着,张强视线隐晦的向曾柔瞥了一眼。
郑言心领神会,转眸对曾柔道:“你先回去,针对这个案子至少再写出两个辩护方案给我。”
“哦。”曾柔起身离开,回手关门时还疑惑的看了郑言一眼。
怎么感觉郑言突然变严厉了?
来法援署这么久,虽说郑言是她师傅,但曾柔工作一直很独立,郑言有时也会从旁点拨,但象今天这样直接摆出师傅的款来,又训又布置作业的,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曾柔也没多想,她知道自己的短板,穿书过来虽然本身有一些法律知识,后来又专门饿补过一阵,但比起伍佩仪他们这些大学四年科班出身的,还是有很大欠缺,所以她打官司要么过多的依赖前期调查,要么就只能剑走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