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曾学礼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只可惜,曾柔并没有按他的棋局走。
穆欣瞳眼看着自己白跪了曾柔半天,竟然没能起到任何作用,眸光陡然变得阴沉恐怖起来。
她两只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呵斥道:“曾柔,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曾家白白养了你十年,好吃好喝供着,没有曾家,就凭你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能有今天?”
曾柔的眸底深处,寒光乍现,语气中透着沉沉的压迫感,“你再说一遍。”
曾学礼因穆欣瞳的话,脸色大变,眼中有一缕恐惧一闪而过。
是的,是恐惧!
曾柔清澈的眸子陡然眯了眯。
“你在胡说什么,快跟我回去!”
曾学礼用力拉住歇斯底里的穆欣瞳,这一次是用了真力,将穆欣瞳拉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我不走,我就要说,你个不知感恩的野种!没有曾家,你能当律师,能嫁给韩域?这些机遇本来都是属于晗芳的,你偷走了我女儿的运气,还恩将仇报把她送进了监狱!曾柔,你个贱人,没良心!”
穆欣瞳就像是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样,开始不受控制的乱咬。
“啪”的一声,曾学礼狠狠的打了穆欣瞳一个嘴巴子,“你给我住嘴。”
他双手发抖,声音都有些颤动,看得出是动了真气。
穆欣瞳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脸,目光呆滞,难以置信的望着曾学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哭起来。
她想起这些年曾学礼把曾柔带回家后对她的种种维护,现在又为了曾柔打了她,本来已经放下的怀疑,再次在心里翻腾起来。
嘴里念念有词的胡说八道起来。
众人惊得托住下巴,眼睛隐晦得在曾柔与曾学礼之间打转,象是要找出两个人在生物遗传学上的证据。
曾学礼一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看着瘫坐在地上象泼妇般撒泼的穆欣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毕竟是个斯文人,哪里应付得了一个失去理智的泼妇,曾学礼跺跺脚,转身要走。
曾柔看够的闹剧,淡漠的收回目光,冷笑一声,也准备提步离开。
睇着两人同时不买自己的账,全都要走,穆欣瞳扯着脖子哭得更大声。
此时,一排六辆黑色的商务车招摇的驶过来,在靠近法援署的路边停下,从为首的一辆车的副驾驶位下来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径直走到曾学礼面前。
“曾先生,我家夫人要见你。”
“你家夫人?”曾学礼眼神暗含戒备的望着来人,在记忆深处搜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如此派头的人物。
来人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态度强势,“曾先生,请吧!”
曾学礼眼里的戒备愈发浓郁了几分,不露声色地仰身后退,与来人拉开到安全的距离,不冷不热地回应,“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什么夫人。”
那人眉毛几不可察的扬了扬,并没打算退让,“曾先生贵人事忙,连故人都不记得了。”
此时中间一辆商务车的后车窗徐徐降下三分之一,一张雍容华贵的脸从车窗里半遮半掩的展露出来,并不真切,可那双迸射着夺人的流光的清洌眸子,却让人一见难忘。
相信只要曾经见过,就不会忘记。
曾学礼的视线与她隔空相遇,只轻轻一眼,车窗便缓缓升了上去。
如水的记忆一下子脑海里涌了出来,曾学礼脸色惨白,双腿犹如铅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