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楚都的时候,他刚从觞昀大陆过来,就想要随便找个落脚点,于是成了楚泓的谋臣。
可谁料,在楚泓的眼中,他不过是个棋子,是个长得好看的足够以色侍人的棋子而已。
当初慕容骋登基,君轻暖成为东宫太子。
他被当成了礼物送进君轻暖的后宫,成为所谓的夫侍。
犹记得分别时,楚泓还质问他说,“我把龟甲给你,你是不是就准备和我一刀两断?”
“呵——”
想到此处,子熏一声冷嘲,只觉得旭日明光分外刺眼。
螣蛇子熏,那双柔媚而明丽的眸子里,天生就藏着神秘的气息,能够窥探这世上很多秘密。
但同时,他也比旁人敏感很多。
很多事情对于别人而言,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
可他不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甚至是芝麻大的事情,都会清晰的烙印在他的心上,让他难以忘怀。
不是他太脆弱,太软弱。
而是,他天生就和旁人不一样。
心上那些伤口,想要愈合需要太久太久的时间,漫长到让他几乎要竭尽全力……
恍恍惚惚之间,他已经出现在了楚泓曾经的府邸。
门口的守卫见了,立即上前抱拳,“见过子熏公子!”
直到今天,螣蛇子熏都没有任何任何官职。
但天下无人不知他是凤玄女帝身边除了慕容骋之外最重要的人。
子熏被这一声惊的回过神来,压下了心中那一抹不适,道,“本公子只是随便走走,你们不必惊慌。”
说着,深深看了一眼那院落,转身离去。
幸而,上天待他总算不薄……
想起慕容骋和君轻暖,他心中便有暖流不知不觉的涌上来。
可同时,却又有些不安。
不知为何,这一两日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好似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这种感觉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正是慕容骋头发变白的那一瞬间。
之后,他担心慕容骋会忘记他,并非只是因为他脆弱矫情,而是因为心中一直盘亘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即便慕容骋现在知道他是谁,子熏还是觉得,他会忘记自己。
这种感觉几乎让他窒息,却又说不出个缘由来。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离开慕容骋身边,不和他牵涉进同样的事情当中,便能堪破这份不安背后的秘密?
如此想着,子熏转身回去,进门便嚷嚷,“子衿,我想出去走走,反正这边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你放我出去玩几天吧!”
他眨眨眼,道,“西边的胡杨林正是最美的时候,我想去西秦看看。”
慕容骋睁开眼睛,目光缓缓聚焦在他脸上。
子熏笑着,异常明媚,还有点雀跃,好似真的十分向往西秦的胡杨林一样。
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子熏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微微起身一些,慕容骋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要去西秦看胡杨林了?”
他不是……时时刻刻都想黏在他身边的吗?
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