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迟龄拿着手中茶杯转悠道:“你是不是一见到我,就非要对我冷嘲热讽一番,否则就不痛快?恕我直言,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以为我把你媳妇给怎么样了,需要你这样……哦对了,您老虽活到这个年纪,但还没有媳妇呢。”
席淮君脸色登时一变,半拔出剑,怒喝道:“你——”
凤迟龄凝视这他那拔剑拔到一半的手,讪讪笑道:“动手啊。怎么,不敢了?不过也是,谁让您就是这样一个色厉内荏的老顽固。再享几年晚年,这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
席淮君座下的弟子早已被他的这些话给惊得目瞪口呆,纷纷哑然失声,席淮君的剑越看越要呼之欲出。
到时候就算真的打起来了,凤迟龄也无所谓,反正是对方先出的手,哪怕是捅到洛潇那边,他也能用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可是席淮君并没有拔剑,他稍稍呼了口气,狞笑道:“不愧为瘟神,嘴上不饶人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瘟神?”
凤迟龄道:“这个称呼倒是从没听你称呼过,最近新想的?”
席淮君阴阳怪气道:“北庭镇上的百姓们对你的称呼,你都不记得了?哼,也是,像你这样的魔头,哪会去记这些。”
荆无忧的拳头愈发攥紧,凤迟龄察觉到他的异象,冲他摇了摇头,再道:“那我倒想请教请教,我究竟是做过什么,才能被您称为一声……‘魔头’?”
“你还有脸问!光是听别人私底下议论你,你就派你的手下去杀他们灭口,这是何等的歹毒心肠!洛潇到底是为什么会收你这样的祸害为大弟子!”
沉默须臾,凤迟龄冷声道:“你能不能别三言两语地就扯到我师尊,除非你不想活了。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灭口了?想泼脏水也没这个泼发吧。”
“到底是不是泼脏水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行的正,坐的直,自然问心无愧。倒是您,半条腿都快入土里的人,还与我这种小辈过意不去,何苦?”
与席淮君没有证据的谩骂相比较下来,凤迟龄的无任何脏字秽语就能让他对方吃一顿闷气,要来得更加解气。
见总是被对方盯着“年事已高快要入土”这个点加以嘲讽,席淮君的眉毛都竖得快飞上了天,咬牙切齿道:“洛潇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收了你做徒弟!他不肯听我的劝,迟早有一天会万劫不复!”
凤迟龄从凳子上站起,道:“你再说一遍。”
席淮君根本没察觉到此时此刻,在这个人身上有着怎样的情绪波动。瞥头看了那边神色阴沉的荆无忧后,又添油加醋了许多,道:“我说洛潇,还有你的那位师弟,迟早有一天会因为你而万劫不复!”
剑鸣声倏然响彻云霄,蚀骨寒气随之冲天。这家客栈的二楼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尚且用了一时片刻,此时却不过眨眼的瞬间,整桩客栈哗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