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陆南柯的问题, 某个成功地填饱了肚子的人睡得正沉,那闭着双眼毫无防备的模样,看着倒是有那么几分可爱。
嘴角略微弯了弯, 陆南柯大概是觉得一直坐在床边盯着一个正在睡觉的人看个不停这种事, 实在显得有点蠢,索性站起身来, 在屋子里随意地转了起来。
作为一个时常出现在各类新闻上的人, 季榆的住宅自然也经常得跟着出境, 只是那有着过的奢华和气派的别墅, 和这个地方显然有着极大的区别。
所以说……这个社会所讲求的脸面, 实在是一个太过麻烦的东西。
视线在周围那做工精致,却不会太闲喧嚣的家具和摆设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桌上那张放在显眼处的便签条,陆南柯的眉梢不由地略微挑了挑。
这栋屋子里只有两个住户,其中的一位此刻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这张便签是谁写的,自然也就不必多说了。
拿起桌上的纸条,看了一眼上头写着的关于厨房里已经做好的早点, 以及一些琐碎小事的内容, 陆南柯不知怎么的, 突然就有点想笑。
那个人连这些细节都能考虑到, 却愣是没有察觉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那明显不适的身体——不止一次。
如果不是从苏景阳的眼中,真切地看到了那份无法掩饰的感情, 陆南柯指不定还以为对方根本没有把季榆放在心上。
随手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揉成一团,扔进了桌边的废纸篓里,陆南柯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上来此刻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应该为季榆感到不值,可他的心里,却又抑制不住地试图去替苏景阳开脱——就连陆南柯自己,都觉得这些想法可笑得要命。
大抵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落在这种微妙的境地的人了吧?
被这些情绪给弄得有些烦躁,陆南柯瞥了一眼床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的人,走出房间打算去透透气。
冬天在不那么宽敞的地方开空调,确实会显得格外憋闷,成天待在这种环境里,也怪不得这个家伙会这么容易病倒了。
感受到门外那明显低了一截的温度,陆南柯忍不住摇了摇头,抬脚往楼下走去。
尽管比起季榆对外公开的拿出别墅来说,这个地方几乎可以称得上寒酸,但如果只是两个人住的话,反倒是显得有些过分空旷了,在一个人外出的情况下尤为如此。
小小地吐出一口气,陆南柯将这个突兀地冒出来的念头给驱出脑袋,走过去将合得过分严实的窗帘给拉了开来。顿时,窗外那算不上敞亮的光线洒落进来,驱散了些许先前的冷情感。
转过身看着眼前和刚才似乎看起来有些微差别的画面,陆南柯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都说一个人家中的摆设,最能显露出他平日里的性格与行事,但说不上来为什么,陆南柯就是觉得,这种处处透露出严谨与认真的氛围,与楼上的那个人有些不太相符。
大概是因为……人总是会变的?
想到季榆之前所说的话,陆南柯忍不住低声地笑了起来。
随手拿起沙发边的迷你书架上摆着的一本签的那一页,陆南柯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里面的内容,夹在其中的东西就随着他的动作就掉了出来。
被这意料之外的状况给弄得愣了愣,陆南柯盯着那落在地板上的叠起的纸张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蹲下去把它给捡起来。
然而,他才刚站起身来,还没把手上拿着的东西摊开,就听到楼上传来了清晰的手机铃声。
这电话来得还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