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伊莱道。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准备切断电话的时候,伊莱实在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有没有可能明明是恐龙,却验出来人的DNA呢?”
“理论上是可以的,”艾萨克说,“比如说,我现在验你的血,可以从里面验出一小段属于恐龙的基因片段来。但这也仅仅是一小段,你不可能全是恐龙的DNA,恐龙也不可能全是人类的DNA,这个你应该也明白吧?”
“我明白,”伊莱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大拇指,目光望向脚边的诺亚。他当然明白,正因为明白才觉得简直不可置信,“是我想错了,样本的事情我们下次再安排吧。”
“好的,早点休息。”
伊莱挂掉电话,诺亚有些不开心地绕着电话机走了两圈,它不喜欢这种看不到摸不着却能够改变伊莱情绪的东西,于是尝试这用尾巴卷起话筒去听里面的声音,伊莱敲了敲它的脑袋,把话筒重新合上:“别捣乱。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诺亚委屈地晃晃头,上身立起,把前肢扒拉在他的腰上,然后脑袋蹭进他的衣服里,脸颊贴着他最柔软和温暖的腹部皮肤。伊莱“啧”了一声,按着它的颈部把它拎了出来:“仔细想想,恐龙的确没你这么神奇的品种。”
碰到了伊莱肚子的诺亚开心地哈气,转过头去把拎着它的那只手又高高兴兴地舔了一遍。
伊莱感到无奈,摸着它最喜欢被摸的头顶,用针管重新抽了一管血,存了起来。
昨天他还在担心自己养的恐龙咬死了两个人,今天却在担心自己养的恐龙到底是不是恐龙。
伊莱一边安慰自己至少那两位受害者和诺亚没什么关系,有些魔幻感地继续把诺亚带去后院放风,一直到晚上还沉浸在检查结果之中震惊到无法自拔,第二天早早就醒了过来,顶着一个巨大的黑眼圈,照例给诺亚做完早饭之后,带着血液样本又准备开车去市里。
诺亚趴在全是铁栏杆的窗户边上,眼也不眨地看着伊莱又坐进那个钢铁的盒子里,然后像昨天一样迅速地从它的视野范围之内消失了。
这种完全与伊莱失去关联的感觉让它非常焦躁,它在狭小的家里来来回回的走动,来来回回地折腾伊莱留给它的那些玩具,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走到窗户边,前肢搭在铁栏上,去看马路上有没有那个铁盒子的身影。
没有。
一个小时没有,两个小时也没有。
等待一层一层的加重它的焦躁,它甚至开始想念伊莱工作的时候,在二楼的它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它想从房间里出去,沿着伊莱留下的气味去偷偷找他,但是一想到伊莱生气的模样,又失落地耷拉下尾巴,在地板中央趴了下来。
伊莱不在。
伊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