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挖树根的杨大郎貌似有些意外,停了停。
苗禾又道,“我是想,等新屋盖好,眼红的人肯定不少。说不得有人会去二婶耳边叨念,说你小家好过了却没想着她。那多不好。她也对我们很好了,菜没法让她跟着种,肥得用息壤出的,要是我们弄好绿豆送来,让她替手做这个活儿,赚点补贴你觉得怎么样?”
“……材料没法说。”杨大郎道。
苗禾弯弯眼,“那有什么,等新屋子好了,就在院子里种一片绿豆做掩护。她不会知道的,新菜地种什么她可没看过。”
杨大郎把手中铲子插土里,走过来,揉了把苗禾脑袋。“好主意。”
苗禾嘿嘿笑。这比对他说谢谢更让他高兴。他也不信杨大郎方才没想出办法,那句怕是犹豫,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提议。
“其实我还想过学工坊那样。就算不用息壤亲自种的绿豆,它改良过的绿豆拿来做糕,说不得也有销路啊。让大家都做,再去镇上弄个糕点房,以后就不怕被村长欺负了!”
杨大郎摇摇头,“糕,不好卖。大家都会。”
苗禾想想,叹气道,“也是。糕点不经常吃,要吃,大家自己还会做了。”
杨大郎却补了句,“花生可。”
杨大郎吃过一次苗禾弄的椒盐花生。
是一道用花生、朝天椒、芝麻与花椒做的令人印象深刻的小菜。
杨大郎印象中的花生颗粒干扁瘦小,并不好吃,出油也不高。然而息壤种出来的全然不同,果粒饱满又大颗,单纯吃着就非常香。
苗禾曾经用颗粒有拇指头这么大的花生,先用油炸的酥酥脆脆,浓郁的坚果香已是引人食指大动,再裹上盐、朝天椒、芝麻与花椒磨出的辣粉,就成了吃着都停不下嘴的小菜。杨大郎印象深刻。
“好花生,做菜榨油,都行。”
苗禾眼睛一亮,“那是说,我们先弄出良种,按正常法子种出来后,做菜给茶楼试试。若是行,确保了销路,就能让村里有意愿的人多少种些花生么?”然后培养势力,走向人生颠……呃,求不被欺负。
“恩。”
杨大郎眼底还闪过别的,但苗禾没注意,只频频点头,“恩恩,这法子倒是比弄这些果树要快。”将来要真能收到满山的果子,开一个果干或果酒工坊肯定是没跑的。
之后兴致勃勃又跟杨大郎聊了几句细节,苗禾的绿豆也收好了,他收起息壤,打算站起身来。然而下一刻,却猛地眼前一黑,人晃了晃。
一旁的杨大郎见人踉跄,脸色一紧,赶紧扶了把。“怎么?”
苗禾晃晃脑袋,不在意道,“蹲久了么。突然站起会这样的。”
以前没见人这样。杨大郎皱眉,“叫林叔看看。”
苗禾摆摆手,“不用不用,或许是睡不好。最近热么,二婶家也不宽,忍忍这些日子就好了。”
杨大郎不放心摸摸苗禾额头,“明日留在家。”
苗禾皱皱鼻子,“哪能,好多事要做了。”见人要否决,赶紧说,“真别让我待二婶家啊,万一她还追我继续学针线呢。我,我会更晕的!”
原来小哥儿不喜欢针线,“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