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郎看了所有人一眼,点头,“村长请说。”
就见人竟还带了图,把杨大郎家目前有的地一一画出了。没办法,买了地要开就得先报村长,他算地管,村长手里绝对有最齐全的资料。而后就看村长动了手,指了哪块归哪家、哪块又归哪家,刷刷刷地登时把这些地都分的差不多!只馀下一两块地理位置最偏远的,给杨大郎“自主决定”。
村长说完和蔼地说,“这法子,几位长辈都认为是最妥当的了。也能防着租地不公,给村里弄出什么动*乱纷争就不好了。大郎啊,有地是好,可人和这块,也是务必考虑的。这才是在一个村里长长久久安居乐业的法子了。”
说的好听,但一旁的苗禾听完都想笑,是气笑!
分的这么好这么满,是当地都是他们自家出钱买的么!?
不过如今杨大郎已能不动声色,全然看不出怒气或情绪什么的。前阵子去苏城历练回来,人谈事是更稳更淡定。就听杨大郎平静说道,“方案甚好,但自家亦有考量。”
这一说,后头几位老人脸色登时有些不好。
村长赶紧笑道,“什么考量?大郎你说,我们看如何商量?”
“租户太过集中,鸡蛋不同篮。”
一句话说中重点。
眼前这些贪心的,莫不是想一口气租个两三块地。这分一分,自然集中在三四家手里。
村长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就有老人拍桌了!“什么鸡蛋不同篮!难倒是怀疑我们这些人家,会赖的你们家地租!?大郎,你说这话,我苗弘第一个不同意!!”
不同意你就别租啊。苗禾跟着瞪过去。
村长赶紧缓和地说了几句。不过苗贵说的对,是得让杨大郎瞧瞧他这边的力量。
因为今天这事儿,他得办的漂亮!于是接口道。
“大郎,你也别恼我们这些老人对你家的地指手画脚。只是,我这个村长是必须得在村里发生紊乱时,出手整一整的啊。如今有这么多人想租你家的地,这是好事儿,可村长我也不能让这点儿小利,使乡亲们之间就生了嫌隙,这点你得理解理解我这个村长的职责。”
见人没出言阻止,村长稍稍放了心,又道,“在座都是村里长辈,大伙儿能预先找你好好说这些事,是你的福气啊大郎。别说,开了这些田之后,后头还有许多事的。比如农忙时人手怎么调拨,秋收缴税时又怎么量称。要弄得不好,嗨,那税官村长我也是与人处了好几年,他年年都来我家歇脚,当中怎么小心不小心,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大郎,这些你可都仔细想过?”
最后一句,里头威胁几乎都要满了出来。
苗禾听的气不过,面上无辜回了句,“原来还有这回事啊。那可真糟糕,不过村长,要拿银两缴,是不是就没这个问题了啊?”去你的偷斤减两,换成钱总行了吧。
“那,那问题是会小些,可是要把种的粮往外头卖银钱,不就又被多剥层皮?那是真亏啊禾哥儿。”村长干笑几声,但见杨大郎依旧不动不弹,狠下心,决定再逼几句,“况且还有秋收的人手。这才是重中之重啊,在座都是村里的大家族,人手不缺,大伙儿也就是秉持你帮我我帮你的想法,这才热心来的这一趟了。大郎,你这般不言不语,当真是要拂了几位长辈的好意!?”
话一掠下,几个老人全都眼带谴责逼视着人。
杨大郎却是痛快,直接拒绝。“好意心领,也多谢提醒。日后种种环节,一定注意。”
村长脸色才刚变,几个性急的却就拍桌了。
“呔!!简直不知好歹!!人看着有个模样,没想只是个不识好人心的狂妄小子!!”
“正是!!年纪轻轻,是以为有地就得意了么?人好言相劝你不听,老头子我也不想奉陪!谁爱租租吧,我家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