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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汶喝了点酒,脱了衣服就钻进蕾亚怀里,反正她们午睡也是同一张床。
女人衣裳上熏的是木樨豆蔻, 又不知为何,带了清竹薄荷之属的冽冽清甜, 但这并不能掩去那透衣而来的火热温度。
夜里窸窸窣窣落了雪,不知不觉两人就缠紧了。
蕾亚梦里继续做着人间的影子,在酆都待满三日,头顶的蜡烛便短了三指,估摸着统共不过七日。
日子却过的比人间缓慢,蕾亚平时帮唐佳汶打打下手,多半时间都泡在厨房里锻炼胆色。
自从宴会后,素居的妖怪们机灵许多,来访拜见的也多了,唐佳汶依旧闭紧院门不见。
且唐佳汶都差点弄死个酆都公务员了也没受到半点惩罚不说,还得了个心安的好消息。
这证明什么?这大腿够结实!
就是苦了她天天提心吊胆地穿梭在阴间,天天看那些妖鬼头顶的光影,眼睛脑壳快坏掉了。
对于筵席上的偷袭,她还有诸多疑问不好意思开口,比如,唐佳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得知白螺会来,还一定会去金刚王跟前献宝,比如她们两个大活人是如何不被一众鬼怪察觉的,又比如旺旺是谁,金刚王和?沙毗缘何待她那么宽容而白螺恨之入骨……
唐佳汶圈住怀里温软娇躯的某刻, 只觉全身血脉骤然躁动。
冷风从高丽纸隙洞里吹进来, 方才喝的鹭蛟酒后劲仿佛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头脑中似乎有什么瞬间炸裂开来,浑身血液化作炽烈奔扩的熔浆,灼得她气息益发紊乱。
偏偏蕾亚还挨冻般往她胸腹柔软处钻。
唐佳汶有生以来从未和他人靠得这样近,养大她的那个死狗男人不算人,挣扎间唇轻擦过她脸颊,明明只是极短促的触碰,却莫名燎起一簇火来。
而她的肌肤是那么沁凉。
恍惚就势伏在她颈窝间,炽烈的吻伴着火热的气息,须臾,又飞快下移,在她锁骨之间磨蹭。
不知哪里的窗板被风摔打的飒飒作响,惊醒了半梦的蕾亚。
她一时无法把眼前这人跟自己记忆里的模样重合。
呼吸之间全是她身上混了香料的馥馥雅香与美酒的醇烈酒气,胸前异常湿濡,每一次舔吮都引得她浑身战栗。
说不清说不清,缠住唐佳汶的双手手脚比她搂住自己的更夸张。
外面拍打声似乎越发急促,一声声撞入她耳鼓。惶遽,茫然,焦灼,愧悔,万端情绪齐齐涌上。
她猛地推了唐佳汶一下,见人耸耸眉复又酣睡,才披了防风藤做的细软斗篷出门。
定睛去寻,是堆放杂具的小屋,应是窗户铆钉不稳撬子松了,她第一反应是快进屋关窗,犹豫半分又转身回去。
大半夜的,妖怪没有睡觉的习惯,更不会惧怕严寒,为何窗户这么吵也没见有东西出来整修。
安静的过分。
蕾亚裹紧外套,向着院外走去,跟在她踏雪声响之后的还有另一人。
嘎吱,嘎吱,她飞快地跑到水榭里去,亭中哗得燃起暖意,厚厚的棉帘落下,遮住了漫天迷蒙的寒气,可帘外嘎吱作响的步伐依然继续着,似对藏匿其中的人兴趣盎然。
亭里吊着琉璃明灯,蕾亚却觉那份古意如今成了恐怖片里的道具般,令人窒息。
两方谁也没说话,混着暖香和炭火,蕾亚胆惧过后渐渐平静下来,想到差点“好奇害死猫”难免笑自己。
深深庭院,漫紫深红妖娆开遍,在雪里极尽奢靡间,男子一身流云般暗锦白袍立在水榭前逗弄掌心的半尺玉团。
那玉团通身雪白,毛绒绒的一团缩在手心瑟瑟发抖,仔细些看,正是雪花修炼而成的精怪。
蕾亚悄悄合上帘子,打了个哈欠,淡定地掀帘而出,“这东西不至于可爱到让大王三更半夜不睡觉吧?”
金刚王闻言咧嘴一笑,颠了颠便把雪团放回地面,“随我来,花月奴赞你手艺不错。”
看着蕾亚满脸防备不挪步子,他将手臂上搭着的白狐皮裘一抻一展,裹紧蕾亚再扯紧颈间搭扣,小鸡仔似的提溜着就往外走。
气得蕾亚呼哧呼哧的喘气。
不过她还真是好奇,这位大爷夜里跑到她这里来,就是偷香窃玉,也不该选她现在这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