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草滩渡大桥一片昏暗,河水翻腾着浪花从桥下面流过;制造出一种轰天吼地的肃杀气氛。
吴玠率领姚启、纳罕、吕毅、雷鸣、马嵬来到渭河北岸,在大桥跟前勒住马头。
草滩渡大桥四周静幽幽一片,吴玠聆听一会,觉得诧异,便让大家下了马,站在地上向大桥看去。
桥面依旧寂静,除过河水制造出来的声音;四周几乎没有什么响动。
吴玠六人走到大桥跟前,站在桥头凝视桥面,大桥上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连郑达和于谦的影子也没有。
吴玠便说:“你们几个原地待着,容在下上桥看看……”
说言未了,便被吕毅抢了话头:“元帅岂能大材小用?些许小事,让小将去做就是!”
雷鸣接上吕毅的话:“末将给吕将军做伴!”
吴玠看看吕毅,又看看雷鸣,说:“好吧,你们两人同去也有个照应;记住,要是有金兵埋伏,不可恋战,迅速退回!”
吕毅和雷鸣告别吴玠,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双双走上草滩渡大桥。
两人在桥面上走了两个来回,没有发现郑达和于谦的踪影;也不见一个金兵守护,便就打马回报吴玠。
吴玠见说,心中犯了嘀咕:奇了怪了,姚启、纳罕都说郑达、于谦向草滩渡大桥来了,怎么桥面上不见两人踪影?连一个守桥的金兵也没有……
吴玠心中想着,便就询问姚启、纳罕:“二位是不是看走眼?郑达和于谦既然向草滩渡大桥而来,怎么连一点音讯也没有!”
姚启见吴玠来问,便道:“我们两人是没看见郑先锋,是卫兵头儿徐庄报告的!徐庄说郑先锋要出营门,他只说了声向带班头儿禀报一声的话,便被郑先锋抽了几马鞭!郑先锋抽了徐庄几马鞭后,勒令卫兵挪开营寨门前的拒马,打马向草滩渡大桥而去,徐庄才向小人和纳罕报告!小人和纳罕接到徐庄报告,不敢怠慢,迅速告知副先锋于谦;副先锋提棍上马,前往草滩渡大桥接应郑先锋,这是小人亲眼看到的,小人没看走眼!”
吴玠听姚启絮絮叨叨说完,长叹一声道:“既然这样,那就说明郑达、于谦凶多吉少!”
说着,把手往前一指,道:“我们再次上桥去看!”
几个人重新走上大桥,从桥北头走到桥南头,左看看右觅觅,还是没有郑达、于谦的踪影。
吴玠不禁黯然,站在桥面上往南看去,突然发现一里开外的芦苇丛,高声说道:“大家来看那片芦苇丛,是不是暗藏杀机?”
吕毅看过几眼,兜兜马头道:“元帅,容小将过去看个究竟!”
未等吴玠答话,雷鸣抢先道:“末将和吕兄一道前往!”
吕毅拦住雷鸣说:“不可,末将有无影绣花针,能一变应万变,雷兄还是留在元帅身边为好!元帅你说是不是?”
吴玠看看吕毅,点头称道,嘱咐他注意安全;如有危险,立即全身而返!
吕毅说了声“喏”!便就将战马辔头一勒,双腿在马肚子上一紧一松;战马心神领会地即快即慢,向芦苇丛奔去。
这时候,完颜活女从山岗上的营寨赶到芦苇丛,亲自指挥弓弩手,见吕毅打马向埋伏圈跑来,兴奋不已地对身边的兵士道:“又来一员宋将,听我命令,要捉活的!”
金兵听主将这么来说,便都趴下身子,只等吕毅走进芦苇丛深处。
吕毅来到芦苇丛边上,看见一条黄土小道横贯其中,便就打马踩踏上去,纵深七八丈之远,却见郑达和于谦伫立路当央!
吕毅惊得瞠目结舌,正要迎上去和二位先锋相会;却觉事情蹊跷:二位先锋既然伫立路当央,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莫非那是金兵的诱饵!对了,一定是金兵潜伏芦苇丛中射杀二位将军,支撑在路当央引诱宋将上钩……
吕毅惊出一身冷汗,迅速掉转马头,向芦苇丛外逃跑。
完颜活女见吕毅要逃,疾喊一声:“不能让宋将逃跑,赶快施放箭簇!”
说言未了,却见吕毅伸手一撇,几十枚无影绣花针纷纷落下,将张弓搭箭的金兵撂倒一地。
完颜活女惊得瞠目结舌,喝喊后面的梯队接上来施射,但吕毅已经跑出芦苇丛,跃上草滩渡大桥,向吴玠他们跑去。
吴玠见吕毅惶恐不安地骑马跑回,迎上前去询问:“吕将军,芦苇丛里什么情况……”
说言未了,便见吕毅霍地一下从马背上翻将下来,单膝跪地,放声大哭,道:“元帅,芦苇丛有金兵埋伏,郑先锋、于副先锋已经遇难!金兵还在那里守株待兔,幸亏小将反应神速,甩出无影绣花针打马逃走,方才捡回一条性命……”
吴玠听说郑达和于谦双双遇难,突然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吕毅、雷鸣、马嵬、姚启、纳罕慌忙扶住吴玠呼唤。
吴玠渐渐苏醒过来,嘴里却还喝喊:“是在下送了郑达性命!黑头兄弟,大哥就不应该让你来做这个先锋!于谦大哥,你为了营救郑达身遭不幸……于谦……郑达……”
吴玠喝喊着,又一次昏迷过去,吕毅五人赶紧抢救,莫小儿和孙荆草率领人马赶过来了。
吕毅一见莫小儿,慌忙跪地痛哭,叙说吴玠听到郑达、于谦遇难的噩耗,突然昏死过去。
莫小儿、孙荆草、田牧香紧急营救,吴玠再次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的吴玠痛心疾首地念叨郑达,却见不远处扬起一道土雾,似有人马冲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