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赵珩一时有些窘迫,跟身边的人都分开了,而他身上从来没带过银两,以至于现在身无分文,买衣裳可得要钱啊!
“这得多少银两,回头我……”
“你是师傅的故友之子,置办两身衣裳也不算什么,只是我手艺差,你别嫌弃就好!”
这年头,穿衣裳多是买了布料来自己缝制,当然外面也有专门做衣裳的裁缝,但那得花钱,自己会做,却要找裁缝,难免会被人说不会过日子。
心下思量着,也不只是小六需要置办衣裳,她和师傅,也都得置办几身秋衣,以及冬衣,过日子嘛,就得有所准备,不然临到要穿却没有,手忙脚乱。
这外面做的衣裳,再好也比不上宫中的绣娘,赵珩对于穿戴倒也不讲究的,只笑着道:“怎么会嫌弃,你每天那么忙,还要抽空给我做衣裳,这份心意已是十足。”
宋芳华听着他这话也是一乐,觉得这人还挺会说话的。
自家师傅的故友,又是来自京城的,再看他说话行事,也是一派大家风范,只觉得他怎么也是个富贵人家,却一点也不挑剔,甚至可以说很好相处,她也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要知道很多重男轻女的人家,将家中孩子娇惯得哦,简直要日天日地,一般平民人家的男孩,好似宋小宝那样的,都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样子,更别提很多有钱人家,更是把家中孩子,给养成了纨绔!
像小六这样通情达理的,才是真正的少见。
两人一路朝着孙氏族人们聚居的牌坊走去,孙氏一族祖上也曾出过状元,在清河县也曾有点名望,只是后来便渐渐没落了。
到孙千方这一代,因他官至太医院院正,官居四品,只是他这一支人丁凋零,而他本人又没有后代,与其余孙氏族人关系又有点远,太医院又不像别的官职,能借上光的不多。
总之,孙氏族人也曾荣耀过,但现在已是没落,不过孙千方对族人还是念着旧情,时有走动。
“阿翁,养荣丸制好了,师傅命我送来。”
宋芳华见到这位孙氏老者,先是行礼问好,随后说明来意。
这老者已有八十来岁的年纪,就是孙千方也要唤一声阿叔,算是孙氏族人中难得的高寿之人,为人性情平和,家中子孙也孝顺,日子过得也宽裕,倒也不怪他能活到八十多岁。
老者有些眼花耳背,似并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却是由他儿子出面,将药瓶给接了过去,脸上带着和善笑意。
“这养荣丸吃着挺好,我父亲最近胃口都好了许多,人看着也精神,每天还要出去走几圈呢,就是这药难得,时常断货……”
他知道这药好,城里的富贵人家当然也知道好,可不就很好卖了嘛,他这能得到,可不还中沾了孙姓的光,不然也没这待遇,还特意给送上门来。
听到他的话,宋芳华连忙解释了一句:“这也是没法的事,其中几味药材并非我们本地的,需得药材商人多外地运来,也是殊为不易!”
药是好药,就是太抢手,几乎是药一制好,消息传出去,立马就有人拿着银子上门来买了。
若不是刚需,孙千方都不会松口给人,这位阿翁也确实是年岁大,需要养身体,所以才得的。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清河县太偏远了些,那些大商家都不愿意来,以至于药材方面供应不上,再加上药铺也就他们师徒两人,制太多也制不过来,若说请人帮手,那也是不能的,制药之事,重中之重,稍有差错都是要命的事,他们师徒都不是喜欢假手于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