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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元从县衙大狱出来,出了衙门,向城北而去。
行至一间破旧大宅,宅上有一匾,写着长威镖局四个大字,他敲了敲门便进去了。
长威镖局是一家两百年老镖局,然而到了这一代,却已渐渐没落,不说南唐第一大镖局镇远镖局,就连歙州第一镖局武威镖局也及不上了。
总镖头金木行虽然苦心经营,但歙县周围盗匪越来越多,每次出镖都不容易,加上半年镖局第一高手金元武被抓入衙门,许多大镖也接不了了。
也幸好它是个老镖局,镖里有许多老人,许多镖师几代人都在镖局跑镖,若是个年岁短些的镖局,恐怕人早就走空了。
展元从小在长威镖局长大,他父亲一生就在镖局效力,在他还小的时候,在一次跑镖中被盗匪杀死。
幸好长威镖局有传统,因出镖而死的镖师妻儿将由镖局扶养,他和孤母这才活了下来。
展元走到一间门外,刚推门而入,便听到卧室传来老母的声音:“是展儿吗?”
展元轻声道:“娘,是我,您安歇吧。”不管他回家多晚,展母都会等他回来后才肯入睡。
他洗了把脸,想到马上可以见到二小姐,心中一阵喜悦。
轻轻推开房门,他向内宅而去,穿过垂花门,行走在回廊上,远远便看到二小姐房内灯火明亮。
他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门内传来二小姐金兰芝的声音:“二师兄,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展元吃了一惊,他早就知道二师兄喜欢大小姐,顿时凝神倾听二人对话。
屋内果然又传来一道男声:
“师妹,我明天带你去逛街吧,听说福顺堂又到了新胭脂。”
金兰芝不耐烦道:“明天再说吧。”
“那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展元连忙躲在角落,等二师兄走远后,他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屋内顿时传来金兰芝娇斥声:“王荃,你烦不烦啊!”
“大小姐,是我。”展元低声道。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金兰芝看到他后微微一喜,伸手拧住他耳朵拉进房内,娇声道:
“死展元,臭展元,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既没跟着爹去抓悬赏,镖局内也找不到你踪影。”
展元丝毫不敢反抗,说道:“二小姐,我当上衙门捕头了!”
金兰芝愣了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当上衙门捕头了!”
金兰芝没好气道:“臭展元,大晚上说什么梦话。”顿了顿,摸向他额头道:“是不是发烧了?咦,不烫啊!”
展元拉开她手,认真道:
“是真的,咱们县不是一直没县令吗?今儿个县令大人上任,在县衙门口当众罢免了丁剥皮的捕头职位,后来当众招捕头,我毛遂自荐,便得了这职位!”
金兰芝听他说的像模像样,呐呐道:“县令大人为什么会选你?”
“前几日我在一鞋摊见祁老三当众欺人,便上前赶走了他,当时县令大人微服私访,在旁边都看到了!”
金兰芝只觉展元这经历就像书中故事一般,太不可思议了,她兴奋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忽然叫道:
“展元,你当上捕头了,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