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家大小姐,孙少清。”
“她是商女,又非衙门中人,你们干嘛听她的?”曹茵难以置信。
元庆抓了抓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陆大人很信任孙小姐,万市令都是她举荐的,展哥和侯班头也都听她的,而且她也确实很厉害,自从她负责县城商业后,我感觉街上人都变多了。”
曹茵银牙紧咬,心道:“孙少清啊孙少清,我当你有多清高,还不是和狐媚子一样去勾引别人!”
她沉吟良久,对穆顺冷冷道:“你索贿之事赖不掉的,不过你也受到教训了,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穆顺狠狠瞪了元庆一眼,从地上爬起,酿跄着离去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元庆。”
曹茵点头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说着就进了监牢。
监牢内衙役早在大门后看到外面情景,知道她与元庆相识,都不敢为难她,带着她到了曹建所在牢房。
瞧见曹建正躺在草席看书,所处牢房颇为整洁,曹茵心中好受了些,轻声道:“爷爷!”
曹建闻言身躯一震,豁然起身,瞧见曹茵后微笑道:“总算还有人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曹茵眼眶微红,道:“爷爷,您还好吗?”
曹建大笑一声,道:“除了闷了点,倒也没什么,陆大人判了我二十年,将来看来要在这牢房里终老了。”
曹茵轻叹一口气,说道:“我给您带来了些吃的。”说着从篮中取出几盘菜。
曹建见都是青菜,她穿的紫裙也有些脏了,显然是穿了多日未洗,问道:“你们过的很苦吗?”
曹茵将头别向一边。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恨我,是不是?”曹建冷笑。
“我只是有些不解,这不像您的作风。”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你们再苦,能比我和你大伯还苦?”说到这里,他突然瞪眼道:“你怎么不去向你大伯问好?”
这时,远处一间牢房传来声音道:“是茵儿来了吗?”
曹茵仿佛没听到那声音,淡淡道:“他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您不知道吗?”
“他可是你大伯!”曹建大怒。
曹茵低头不语,过了半晌,轻声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怎么,不愿意和我这糟老头子待一起了?”
“您若是总提那人,那我只好离去。”
曹茵大伯曹安曾逼她嫁给黎县尉之子,因此曹茵对他恨之入骨。
曹建叹了口气,他膝下儿女不合,他还在时,尚能管住,如今身在大牢,自然管不了他们了。
他拾起饭碗,吃了几口饭,含糊问道:“你二伯他们怎么样了?”
“二伯将大伯一脉,还有我爹爹一脉都赶出院子了。”
曹建心中一沉,将碗筷放下,道:“茵儿,说实话,我没想到会来看我的是你。”
“您当然不会想到,您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女流放在心上,公堂之上也只提您的儿子和孙子。”曹茵冷冷道。
“当时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当然要优先保住曹家香火!”曹建怒道。
曹茵又将头侧到一边,显然心怀不满。
过了半晌,曹建道:“那你和你爹爹现在住在哪?”
“暂住在梅红枝家中。”她想到自己家中仆从无数,等到落难时,却只有青楼女子肯收留,只觉凄凉酸楚。
“梅林苑之前是由你管理,她肯对你不离不弃,由此可见你颇有手腕。”
曹茵听他夸奖,也不再觉得喜悦,淡淡道:“她和丁妈妈只愿等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便要去别处谋生了。”
曹建闻言后在牢房中来回走了几步,说道:“你可是怪我留给你们的钱少了?”
“钱是您的,您想留多少便留多少,我只是没料到您如此糊涂,居然给三家人只留一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