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笙惊愕道:“这……齐王和陛下怎肯答应?”
皇甫晖冷冷道:“那又如何?唐国眼下形势并不好,内乱四起,还要借为父之力为他们守宣州,我相信他们不会过分相逼。”
“可父亲!”皇甫笙显得十分激动:“如果将来他们平定叛乱,咱们家只怕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那就走着瞧吧!”皇甫晖冷冷道。
皇甫笙默然片刻,开口道:“既然父亲打算背离唐国,孩儿以为咱们不能继续待在宣州了,这里离金陵府太近!”
皇甫晖皱眉道:“那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还想回泗州吗?”
泗州是建武军原驻地,要想从宣州过去,必须经过金陵府。
“不,孩儿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信州。”
“信州?怎么过去?”
皇甫笙微笑道:“孩儿以为只要咱们向徽安府或者池州卢维义提出借道,他们绝不会反对!”
“向叛军借道?”皇甫晖一愣,想了想,点头道:“不错,这事对他们有利,他们也许会答应。”顿了下,他继续道:“不过这事先不急,你还是先走一趟金陵,把你妹妹接回来再说,其他事再慢慢商议。”
“孩儿知道了。”皇甫笙点了点头。
出了大厅,手下回报,他派去池州的心腹回来了。
书房内,皇甫笙听到高个心腹的话,冷笑道:“卢维义想的倒挺好,咱们走了他好再来占领宣州,好避过唐军锋芒。”
高个心腹道:“少帅,那咱们怎么回复他?”
皇甫笙想了想,道:“如今唐军已到了池州,借道之事不必急?也不必再管卢维义了,先静观其变,如果唐军败了,咱们就从徽安府借道去信州!”
“徽安府答应借道了?”
皇甫笙微笑道:“那是自然,陆原这种聪明人怎会拒绝这种对他有利的事。”
……
清源,闽王府。
卧室之中,留从效坐在卧榻之上,躬着身子,目光紧紧望着眼前的棋盘。
好半天后,他摇头叹道:“军师棋艺真可谓惊世骇俗,将局势控制的分毫不差,连续三盘,每次都只输给本王半子。”
留从效酷爱下棋,最喜欢和手下在自己的榻上对弈,他喜欢用这种方式与手下促进感情。
不过整个清源,有资格进入他卧房与他下棋之人,不过五人,因此这对所有清源官员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李子谦自然是五人之一,他并没有否认放水的事,微笑道:“王爷过誉了,在下棋艺稀松平常,不值一提。”
留从效哪里肯信,他也会过不少国手,还与天下十大棋师之一的师终道对弈过,但就算是师终道也不可能将棋局控制的这么好。
“军师太过谦了,莫非军师下棋还输给过什么人不成?”
李子谦默然片刻,缓缓道:“是的,我输过。”
留从效脸上表情认真了几分,问道:“不知此人是谁?”
“他叫苏轻哲。”
留从效皱了皱眉,道:“为何本王从未听过此人。”
李子谦微笑道:“他年纪不到三十,而且一直待在归德县,因此名声不显。”
留从效又问:“那他才干谋略如何?”
“我虽与他接触不多,但可以感觉的出来,此子胸怀韬略。”
留从效微微一惊,李子谦很少称赞别人,能得他一句胸怀韬略,那必定是个人才,他试探道:“那本王立刻便派人去请他过来,军师以为如何?”
李子谦微笑道:“若有此人相助,对王爷大业必有助力。”
留从效大喜,不仅是因为即将得到一个人才,也因为李子谦毫不嫉贤的宽广胸怀,让他十分满意,有这样的人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二月初一,百花生日,腊尽回春。
徽安城。
尽管人口已超过十万,但徽安府城今日的景象,对许多本地人来说都是头一回见。
放眼望去,只见城中尽是提着竹篮的考生,有的兴奋,有的担忧,有的神色悠然,仿佛是来郊游的,有的满脸悲壮,如同奔赴刑场。
住的远的考生昨日甚至前日就从家中出发了,比如小河村张守良,便在前日拜别薛家母子,向徽安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