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时分,陆原总算悠悠醒转,不过脑袋还有些沉沉的,这就是熬夜的坏处了,就算第二天白天睡再久,身体总会有些不适。
他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这才出了房间,偏厅中,正在打扫收拾的锦儿瞧见他后笑道:“少爷,您总算醒了,我这就去给您打水。”
说着快步出了偏厅。
陆原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没多久,锦儿打着水来了,苏流莺也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相公,饭菜都给你留好了,不过可能有些冷了,我让锦儿去给你热一下。”
“现在什么时辰了?”陆原问。
“未时过了有一半了。”苏流莺回答。
那也就是两点,没想到一觉居然睡到这么晚,自己那师姐还真是害人不浅。
锦儿提着篮子去厨房了,苏流莺则代替她的工作。
陆原接过她递来的手帕洗了脸,在板凳上坐了一会后,问:“雨瞳去哪儿了?”
“她和鱼儿出门去了。”
陆原点了点头,又问:“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苏流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对了,白队长早上来过,说有个建武军的人来找你。”
建武军?那肯定又是来找自己借道的。
便在这时,锦儿端着热好的饭菜走了过来,说:“小姐,后来白队长又来过,您忘了吗?”
苏流莺眨了眨大眼睛,忽然拍了一下手说:“对啊,差点给忘了,白队长后来又来过一次,说朝廷下了道旨过来,放在你书房的桌子上了。”
不是差点,你已经忘了好吧!陆原懒得吐槽她,匆匆吃过饭,向二堂而去,同时下令召集手下集议。
很快,官员全部到齐。
陆原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上拿着圣旨,缓缓道:“唐皇有旨,让我军不得借道建武军,而建武军的使者如今就在节度府,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就是商议借道之事。”
袁弛进言道:“侯爷,如今我们刚刚归附唐国,正是大力发展的宝贵时机,没必要为建武军与唐国再生干戈。”
马空明开口道:“不错,建武军之前没出手帮咱们,我们也不必帮他们。”
展元沉声道:“侯爷,属下也以为有建武军挡在中间做我军与唐国屏障要更好些。”
蒙孝摇了摇头,说:“若是我军拒绝借道,只怕这个屏障很快就会消失。”
“蒙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展元恼火道,这种军事话题他难得开一次口,而且这次是自认为深思熟虑后的妥善发言,没想到立刻就被别人否决。
秦幽谕微笑道:“蒙将军所言有理,试想如果我军不借道的话,如果诸位是建武军,会怎么办呢?”
张德仲缓缓道:“若老夫是建武军节度使,除了投靠吴越国外,别无选择。”
展元见秦幽谕和张德仲都站蒙孝那边,便不敢再言,马空明却是出言无忌,说:“他们就留在宣州,难道不行吗?”
张德仲摇头:“宣州与金陵府相邻,随时可能威胁到金陵府,对唐皇来说,无论如何,都必须牢牢掌控在手里。”
“既然如此,唐皇为何不允许我们借道给建武军呢?若是他们走了,宣州自然可以轻易掌控。”袁弛不解道。
秦幽谕微笑着解释:“在唐皇看来,我们和池州卢维义都是宁国军的余党,所占领的也都是冯延庭当年的地盘,所以与当初冯延庭活着时区别并不大。但建武军不同,若是他们叛唐后还能在信州逍遥自在,只怕其他节度使都要起异心了。”
“秦将军说的极对,所以在下以为我军应该借道建武军,让朝廷威信扫地,将来也许能肢解唐国。”苏轻哲朗声道。
不少人都诧异的看着他,归附唐国的谈判是他一手促成,他们都以为苏轻哲必然会维护自己的谈判成果。
谁知他竟然支持借道,毫不在意与唐国起龌蹉。
其中尤以祁震最为震惊,他当初明明听苏轻哲说什么自己是亲唐派,如今却想着肢解唐国,这些读书人真是太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