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唐突,她只是觉得很恶心: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温
孙天奇站起身想要解释,但温璟欣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快步走出了包间。
离开了吵闹的包间,温璟欣的呼吸舒畅了许多,在那里,她只觉得难受。
她洗了洗手,冲掉了洗手液的泡沫,抬手抽出擦手纸将手上的水擦掉,然后将擦手纸丢进了垃圾桶。
她不是很想回去,于是掏出手机刷起了微博,登陆的是她的小号,没有人知晓的账号。
温璟欣刷新了一下界面,然后屏幕上就出现了那张让她每每想起便心如刀割的那张脸。
照片里,她穿着杏色的呢子大衣,内里搭配了一件高领的内搭,身材高挑,长卷发肆意披散在肩,慵懒且迷人。后面的背景是一处欧式的宫殿,女孩嘴角微微上扬,正细细的品鉴面前的画作,《蒙娜丽莎》,很经典的一幅,温璟欣仿佛能感受到她专注的神情。
配文:有个胡子大叔偷拍了我!比我自己拍的还要好看。
看着这段调皮的文字,温璟欣笑了,方听南终于能追求自己的梦想了,可笑着笑着她又哭了,她指尖滑动,翻看到了下一条留学生活开始了!
她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是她自己亲手将她推远的。
过去的一切都将成为回忆,而她或许会守着这段回忆度过余生。
方听南的确为她付出了太多,像方听南这样的人就该选择出国留学,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耽误了方听南那么久。
温璟欣抱着膝蹲了下来,把脸埋进了臂弯里,绝不能哭,她没资格哭。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温璟欣?你在吗?我们准备走了。
温璟欣吸了吸鼻子,说:好,我马上。
外面应了一声后便没有了动静。
温璟欣拿出化妆品补了妆,确定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她才走出卫生间。
一出卫生间便能听见男人们的吵闹声,温璟欣霎时皱起了眉头。
走到门口,温璟欣便听见了屋内的喊声:那个温璟欣,装什么呀,明明就是喜欢你,还不承认?女人就是这样的,装矜持,其实心里喜欢的不得了,要我说兄弟,你就该快刀斩乱麻!
孙天奇笑了笑,说:唉,女人,都是好面子的。
听语气估计是喝了不少,温璟欣的脸上压下了一道黑线。
有个女人说:你们恶不恶心啊。
温璟欣推开了门,里面顿时没了声音。
教授喝的有些多,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包间内有很多人陆陆续续已经离开了。温璟欣见状也收拾东西准备要走。
哎,璟欣,我开车送你吧。孙天奇追了上来。
扑面而来刺鼻的酒气让温璟欣有一些恶心的感觉:你喝多了。
原来不是所有人喝醉后身上都会有酒香,眼前这个人只有酒臭。
是哦孙天奇有些失落,但随即就露出了笑容:我喝多了,你送送我呗?我一个人多不安全。
脑海里突然闪过另一个声音。
温老师,你看这都几点啦,人家回不去学校了。
类似的话语,全然不同的感觉,温璟欣摇了摇头,冷冷道:你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是怕调戏女生被打吗?那倒是有些不安全。
以前,温璟欣绝不会这么和人说话。
孙天奇被噎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
温璟欣说:没有误会。
孙天奇挠了挠头,莫名有些羞涩,身为一个大男人却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
我我们或许可以试一试,反正你也喜欢我,那我们
哈?温璟欣吸了口凉气,什么叫她也喜欢他?谁给他造成的错觉?
温璟欣强忍胃里的不适,说:但凡你家里有镜子,你都不会说出这句话。
你不喜欢我吗?不可能啊,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上课和我坐一起,怎么会和我一起讨论问题,而且那天,你在那个女人面前说。
温璟欣笑了,不过是被气笑而已: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起她,你连她一根发丝也不如。我今天跟你说清楚,是你坐到我旁边,是你非要问我?拜托,清醒一点,我对你不感兴趣,也不会对你感兴趣,再见。
温璟欣利落干脆,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堂,抬手拦下来一辆出租车,只剩孙天奇一人在风中凌乱,好像还在思考温璟欣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上车后,温璟欣当即旋下了车窗,呼啸而来的凉风让她稍微缓和了许多,胃里的不适感渐渐消失,但一想起孙天奇刚才说的话,胃里的恶心便再一次涌了上来,直让她想吐。
温璟欣不知道,她是接受不了孙天奇还是接受不了除方听南以外都所有人。
回到酒店后,温璟欣打包好行李,将行李箱放在门口,就像是迫不及待要逃离似的。
晚上,夜幕降临,温璟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手脚冰凉,冷的她睡不着。
她身体本就阴寒,往常她一个人睡的时候也会经常起夜,每次醒是便手脚冰凉、盗汗,也许在那个滚烫的怀抱里睡的久了,突然离开倒有些不适。
她叹了口气,拿起床头的药瓶倒了两粒就了水吞了下去。
这一个月,她经常靠安眠药入睡,以前纵使偶尔有失眠的症状,但她也从未依靠过药物,真是要老了,三十岁还真是个分水岭
f国,早上八点。
方听南没有选择学校住宿,她在学校周围和别人合租了间公寓,她不想参与宿舍的勾心斗角,也不愿意研究生两年是一个人。
新室友叫安澜,也是中国人,她的脾气性格和方听南差不多,甚至比方听南更加的骄纵放肆。
她长着一张混血儿的脸,除了一双特殊的蓝眼睛外其他地方倒和国人无异,只是皮肤稍微白了些,五官精致立体,这一点倒像是外国人。
方听南咬了口可颂,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头发怎么这么黑?父母都是黑发?
安澜无聊的刷着手机,听见她说话后回道:奥,我染的。
方听南笑了笑,说:别人都是冒着被父母打的风险染浅,你倒好,给染黑了。
安澜窝在沙发里挑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把玩了起来:是吗?可是我觉得黑色好看,南南,你的黑发就特别好看,我很喜欢。说完,她看着方听南眨了下眼。
方听南一怔随后看向自己的头发,许久后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也是染的,以前是棕色的,你不说我还忘了自己染头发了。
安澜嘟了嘟嘴,说:我喜欢,不许再染了。
方听南听见了但没理会她,过了一会,安澜突然笑了起来,活像个烧水壶。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教授又病了?方听南打趣到。
过了好久,安澜笑够了,抹了抹眼泪,说:你说我把头发染成黑色,在我妈眼里,算不算怪异发色?
方听南: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