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跟一群大老爷们待一起怪没意思的。”
“没有女生吗?”她嘴贱多问了一句。
男人脚步一顿,垂眸看她,唇角微微上扬,施施然地反问:“为什么要有女生?”
初羡:“……”
为什么要有女生?
初羡答不上来。在她的认知里,来酒吧不就该男女一起吗?一群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玩的?
傅枳实转头回了包厢,一群人搓麻将正起劲儿。这门国粹搁哪儿都吃香,有事没事搓上一把,爽歪歪!
“你们玩,我先走了。”他拿了大衣,丢下话就往外走。
姜叙可不依,赶忙喊住他:“别啊老傅,这才刚开场,不带您老这样撂挑子的呀!”
“今个儿运气不行,改天再搓。”傅枳实扬眉笑了笑,“记我账上,别替我省钱。”
陆川嬉皮笑脸,“放心吧,我会叫服务员多开几瓶好酒的,保证不替傅公子省钱。”
——
走出酒吧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今年冬天青陵雨水丰盈,隔三差五就阴雨绵绵,全然不似往年来得干燥。
雨一下,雾气腾腾。
檐下长雨不歇,雨滴淅淅沥沥,成串透明,整座城市隐匿在一片迷潆水汽中,缥缈朦胧。
傅枳实早已套上修身的大衣,看一眼漫天风雨,清淡开口:“有伞吗?”
小姑娘立在风口,万家灯火在身后,寒风蛮横无理地刮过,顺势卷起她的裙摆,小半截小腿肚一晃而过,肤色白净细腻,有些恍人眼睛。
她闻言点头,“有的。”
然后当着他面从她的大书包里翻出那把小黄鸭。
傅枳实:“……”
他忍俊不禁,盯着她问:“你就这一把伞?”
“伞不止一把,不过就这把一直放在包里。”
“不是说还给你妹妹了?敢情是你这做姐姐的私吞了?”
初羡:“……”
“还没来得及拿给她。”
“你家几个孩子?”
“一个,我是独生女。”
“那这个妹妹是?”
“我闺蜜的亲妹妹,四舍五入也是我妹妹。”
傅枳实:“……”
不得不承认这波四舍五入可真溜!
“将就用吧。”傅枳实居然不嫌弃,拿过小黄鸭,麻溜撑开,一把拉过初羡踏入雨中。
伞太小,空间逼仄,两人不得不紧挨在一起,衣料相互摩擦,呼吸交叠,一深一浅,均匀不一。
精致立体的容颜隐在伞下,时明时暗。冷风突突灌进来,带起男人身上清淡的烟草味,尽数纳入口鼻。初羡平素里并不喜烟味儿,此刻竟不觉得难闻。
举伞的左手,衬衫袖口捂得严实,纽扣的纹路清晰又温淡。
大牌子的衬衫,从面料到辅料,设计剪裁,一针一线,甚至连一颗小小的纽扣都无不显露出来大牌该有的精致。
普通的夜晚,没有什么风花雪月,也不存在任何惊天动地,可又似乎并不普通。
逐渐厚重的呼吸,清晰可闻的心跳,不是初羡的错觉。理由无外乎只有一个。
这伞简直就是摆设,全程撑了个寂寞。从酒吧走到停车场,两人被浇了一身雨水。
男人收了伞,弹掉大衣上沾染的雨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今晚是真的糊涂了,居然会和小姑娘共撑一把如此幼稚透顶的雨伞。
到了停车场,初羡才发现傅枳实换车了。比起之前那辆白色的凯迪拉克,这辆宝石蓝的法拉利不知道豪横了多少。
想必没了教书匠那层身份的束缚,车子都犯不着低调了。
傅枳实解了车锁,弯身坐进车里,低沉清润嗓音传出来,“我送你回医院。”
初羡站在车外,半天没动。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面露不解,“怎么了?”
她抠着书包带子,声细蚊蝇,“您刚喝酒了吗?”
傅枳实:“……”
敢情是怕他酒驾!看不出来小姑娘还挺有交通安全意识。
男人的眸中不禁染上笑意,“放心,我这人从不酒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