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之后,夏尔闭门谢客,对外宣称身体微恙,把自己在家里关了接近一个月。
原因很简单。
维克托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扳倒保王派,这可是个没有后路的活儿。虽说他坚信他们这方必然胜利、历史车轮也在朝着他们的目标奔驰而去,但这并不意味着过程就会变得轻而易举。
总有人流血,总有人牺牲,大革命已经证明了这点。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维克托资助梯也尔做的事情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从独裁的角度来说,他们肯定不希望人民懂得太多——知道得越多、想法越多;无论是好是坏,对统治者的地位都很不利。
因为这就意味着,统治者要么得把所有事情都办到最好、兼顾所有人的利益(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么就面临着被推翻的威胁。
总而言之就是,管一群蠢人比管一群聪明人容易多了,哪个君王都不想给自己增加额外的工作量。
宗教在这时候就成为了一种非常好用的工具。从最大的恶意来揣摩,信仰无疑是一种洗脑过程,一种巩固统治权力的手段。
从这点来说,虽然阿图瓦伯爵对宗教的狂热看起来显得狭隘而充满偏见,但未免也不失于一种自知之明——他知道他没法在大革命那样的混乱时代里坐稳国王宝座,当然只能希望事情恢复到之前的简单模样。
如果人人都和他一样坚信君权神授,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真遗憾,想法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夏尔就这么想。
对他来说,事情很简单。阿图瓦伯爵想从他身上获得远超正常的好处,他一点也不愿意;这没什么好谈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永远也走不到一起去。
那就只有相反的路可以走,并且无路可退。要么他们彻底把保王派打压下去,要么就是他们被保王派扳倒。如果是后一种可能,最轻的后果是流亡外国,最重的后果当然就是死。
毫无疑问,这时候只能向前,用最大的努力扑灭极端保守君主上台的可能——
开玩笑,他们再不出手的话,就要先被别人干掉了!
作为牵线人,维克托已经布好了最尖锐、最前端的部分。这只是庞大计划中的一环而已,其他环节各有人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