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为在心中筑起的高墙,被月清源一点点剥落。
他究竟,要看到多原本的她,才肯善罢甘休。
这一刻,她才彻底清楚,不能再多袒露自己的心迹了。
他太好太好,她所有的慌乱不安,他都会包容和珍惜。
……她怎么舍得,不喜欢这样的人。
忙忙止住泪水,笑着答应了下来:“好,你送我回汤谷。”
不能再和他再一起,因为这样,她只会越来越喜欢他。
不能,也不该。
月清源送聆音回到汤谷时,已将近黄昏。
将坠的落日蛰伏在汤谷的山岭间,红得有些刺眼。
山谷外守值的小童见了聆音,颇为亲切的唤了句聆音师姐。
月清源将聆音从白色莲花之上抱下,聆音瞧见四周有些熟悉的场景,忙忙从月清源的怀里跳了出来。总……觉得在汤谷和月清源太过亲昵,有些怪怪的。
她的不自在立刻就被月清源发现了,拢过她肩头的垂发,月清源浅浅一笑道:“那便送你到这里,我回太阴谷闭关了。”
想要挽留,也不知道该用何种理由,也清楚自己不该这么优柔寡断,她们或许,还会有许多个朝月节。
“嗯,待你闭关结束后,再来找我。”聆音踮起脚来,又在他耳畔轻轻道,“我想做,你闭关结束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
“一定。”月清源抿唇笑着回了声,转身要离开。
只是步子踌躇了会,到底有些舍不得。
回首俯身吻住了聆音的唇。
温热细腻,带着不舍与酸涩的一吻。
聆音愣了愣,守值的小童也是瞧呆了。
“溪……溪月师兄。”小童结结巴巴的开口。
月眠流的唇也缓缓移开,他并未在意周遭的环境,只是一心一意的注视着聆音。
“盈盈,我会再来见你的。”
白色的莲花翩然离去,月清源的声音也从视线里消失不见,聆音下意识用手抚过留有他热度的唇。若是再久一些,自己一定会深陷到不可自拔,尔后非他不可吧。
心头有些空落落的,她抬脚刚要迈上山谷的石阶,后头溪月的声音便传来。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聆音此时心情不大好,忍不住回头看他,讥讽一笑道:“你又算是什么人?我为何要同你解释。”
溪月却未回些什么话,只是推着手中轮椅跟在她身后,走了一小段路后,才出声道:“山路还长,不如坐上来,我带你进谷。”
聆音虽也觉得方才自己话说重了,不过也不打算同溪月说些什么抱歉的话。他先前对她做的,虽然都被她报复回来了,可她都还记得。
“……你怎知我今日会回汤谷?”
“是梅先生同我说……”
“我想也是。”聆音挥了挥手,打断了溪月的话。
溪月的唇微微抿着,眼底神色幽幽,似一团枯哑的火焰。
“我原以为,先前我们已经两清,你也解气了。”溪月的手不自觉按在了聆音咬他的那处,伤口虽已愈合,甚至可以涂些药膏除去疤痕,他却并未这么做。
他以为是她仍惦着先前的事情。
可聆音和他争锋相对惯了,已经不清楚该如何和他相处。
“溪月师兄,我并不是你期望的音音。”她停下步子,直视他的面容,手指却指了指这具身体,“我迟早——会将她还你。”
这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若他要,那么迟早,她会还他。
溪月的面色一凛,沉下声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聆音有些放肆的笑出了声,“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我……”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理智和情感都乱做一团了。
恰好在此时,朔雪正带着春芽鹿下山来,见到许久未见的聆音,忍不住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