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门口原野被热的满头是汗,南山和尤然过来,原野摘了墨镜说:“不是说早上来,这他妈都中午了。”
南山微微侧头看了眼原野,漫不经心的说:“睡过头了。”
他还挺有理的,就挺气人的。
原野挑眉说:“去不去,等会儿都快下班了。”
尤然走在前面,南山的眼睛跟追踪器一样就差黏上去了,原野叫了南山好几次,他跟没听见似的,就碰到了一下南山的衣服,南山把他的手拿开说:“你把尤然给我买的衬衣抓皱了。”
“神经病啊你,怎么不把衣服挂在家里供起来,还穿出来做什么。”
“难道你出门都裸奔的吗?”
“南山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嘴上抹毒药了。”
“你的嘴也好不到哪去,是不是早饭吃的鹤顶红,再说了,我和尤然都这么说话,她都不说我,你嫌什么?”
原野简直是火冒叁丈,“我他妈吃的砒霜行不行?”
“都行,两个一起吃也可以。”
“……”
原野还能说什么,他还能跟尤然比,人南山连自己的女人都怼,他算老几,真是交友不慎,害了自己。
他真替自己和南山的朋友感到悲哀!
中午市局都下班了,只剩下几个值班的,办公室里原野给他们倒了杯水说:“本来张局要和你说的,但是张局今天出去开会了,所以我来说。”
尤然看原野样子,知道他说的事情可能比较严肃,“什么事?”
“明天是江夺烈士还有因为那场缉毒牺牲的所有烈士迟来的追悼会。”
“好。”
因为早上迟到,为了表达歉意,他们特意请原野一起去外面吃午饭,尤然去洗手间的时候南山的眼睛跟着都飞了过去,原野也跟着看,南山收回视线一脸不乐意的说道:“你看什么呢?”
原野回头看着南山羡慕的说:“啧,南山你知道能让尤然喜欢上是一件多么有安全感的事情吗?她从来不给任何人机会靠近,当然那些人里面可不包括我。”
“正在感受。还有她不会喜欢你的,因为你没有我的名字,还有就是你长得没我帅。”
语气好嘚瑟。
“你也就是运气好,尤然要是看不上你也就没你南山什么事儿,她有钱、漂亮、聪明,想要的东西可以说是唾手可得。”
“你说得对也不对,是她先来招惹我的,也是我运气好才能得她青睐,都是我的荣幸。”
原野出乎意料的说了句:“不过除了你,没有人能配得上尤然。”
“那当然了,我南山生来就是为了配她尤然的。”
“靠,你就不能谦虚一点?”
“这有什么好谦虚的,除了我南山没有人能配的上尤然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你说的是实话我当然要支持你。”
尤然过来后他们就不说了,南山很自然的从尤然包里拿出纸给她擦手,然后把纸扔进垃圾桶里。
“你们刚刚似乎在讨论我。”尤然坐在南山旁边。
原野接话说道:“疑惑你为什么看上南山了。”
“他帅,我喜欢。”尤然想着南山的好,但是她不会告诉其他人,南山的好只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嗯,他还有……钱,我很肤浅,就喜欢有钱还长得帅的,最好是名字叫南山的。”
原野想扇自己两大嘴巴子,真他妈话多。
南山真的是得意的不得了。
第二天早上。
墓园里有很多人,都是烈士家属,江岷渊夫妇已经到了,尤然过去和他们站在一起。
依旧有人认定南山黑道的身份,他一个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尤然看见南山一个人站着,她的英雄落了单。
过来拉着他的手,满眼心疼的说:“我们可以站在一起,你也是阿爸的家属。”
南山听着尤然的话,心里已经被温柔填满了,握紧了她的手说:“你过去陪着爷爷奶奶,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那里不适合我。”
他的话里带有一丝落寞被很快隐藏了起来,这不是属于他的光荣。
尤然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说:“南山也是英雄。”
“嗯,快过去陪着爷爷奶奶,我就在这里等你。”
南山站在那里视线一直跟着尤然。
宋锦予握着尤然的手说:“这一天我们等了好久了,还以为会等不到。”
“阿爸回家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牺牲了,还在坚持等江夺回家,像这样光明正大的回家。
天空灰蒙蒙的,蒙蒙细雨一直下,落在肩头很快就消失了,雨里有哭声,各种各样的哭声。
墓碑上有名字,可是大部分的烈士墓穴里却空无一物,他们没有尸体。
墓园里有好多警察,一声,敬礼!
向烈士致敬!向英雄致敬!
欢迎所有的英雄回家。
所有的公安民警向无名的有名的烈士敬礼,这是他们作为人民警察的最高礼赞。
他们的生命像一坛陈年烈酒,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酒香都在人们心头萦绕,有敬畏,有悲伤,有怀念……
尤然攥紧手里的玉坠,阿妈你的英雄回家了。
所有人都在悼念他们的亲人或者战友。
南山以为自己今天只会一个人默默的站在这里,没人记得他,在意他,毕竟今天所有人都很悲伤,但是尤然会记得他。
尤然是最懂南山的人,知道他并非完全的无欲无求,南山用一个多数人质疑的身份帮着警察做事,即使成功依旧有人不领情,他看似不在乎,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许落寞。
刚刚尤然过来和他说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里被那句话一瞬间填满了,如果有人记得他,那个人一定是尤然。
南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直到结束。
张陨和很多人寒暄过后,走到南山旁边站定,他们一起看着散去的人群,有人被搀扶着走出了墓园,有人哭的悲痛欲绝。
站了一会儿张陨才说:“我的理解你也许都不是很在意,因为你最重要的人永远都会理解你,在乎你。”
南山眼睛看着尤然的方向淡淡的说:“有她就够了。”
这就够了,尤然的理解、在乎和心疼胜过旁人千百倍。
张陨还是安慰道:“你的孩子会有一条光明的路,是他父辈努力的结果。”
南山发自内心的欣慰,“那就好,努力没白费。”
中午,雨停了。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墓园的人逐渐散去,宋锦予还站在江夺的墓碑前迟迟不走,江岷渊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回去吧,这里都是他的战友,江夺不会孤单的。”
尤然搀扶着宋锦予说:“奶奶,爷爷说的对,以后我们有时间就可以来看阿爸。”
这里有许多和江夺一样为此丧命的警察,若不是之前任务成功,也许无人知道他们的生死。
正是因为瞿黯那群人被剿灭了,他们的墓碑才有了名字。
先送江岷渊夫妇回家,南山把车停在路边,绕跑过去给宋锦予开了车门,“奶奶您小心。”
尤然过来扶着宋锦予,江岷渊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下来,南山过去关了车门。
进了屋里,他们坐在沙发上,江岷渊从桌子上拿了被子准备去给他们倒水,南山站起来接过江岷渊手里的杯子说:“爷爷您坐着,我来。”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
江岷渊夫妇知道南山的背景,他的背景算不上清白,但是却很有礼貌。
坐了一会儿尤然和南山过去了阿婆那里一趟,阿婆今天也去了墓园,去和自己的女儿说你等的人终于回家了。
尤然前几天还和南山去看过阿妈还有阿公。
“不是说好我们一起去吗?”
阿婆看着电视,“哎!我就是闲着没事儿瞎转悠。”
“阿婆下次想去的话就告诉我,我们一起去看阿妈还有阿公。”
“小孩子呀,干什么都要一起?”
“我想和阿婆一起去。”
七月,天气热的离谱。
尤然已经好久没去上班了,不是因为什么闲言碎语,她只是不想去了,那间办公室对她来说很压抑,暂时还不能像以前一样坐在里面。
她已经很少想起那些画面,偶尔难受的时候就看看那个玉坠,或者想一下奶奶家的照片。
自从上次出了那档子事儿,南山就差把尤然揣兜里了,工作出差也要带着她一起。
南山有时候去公司,那些人有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都以为尤然是来监督南山的。
其实她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看书,来办公室送报表的人都会偷偷瞄几眼尤然。
自从尤然来找过南山之后,她不常来,公司的人都知道南山的妻子长得好看,但是见过的人也不多,没见过的人都会借机确认一下尤然是不是真的好看。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尤然正在看书被打断,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进。”
得到里面允许后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来的人是楚赢的助理肖文杰,“南总,这是楚总让送过来的。”
南山接过东西放在桌子上,“楚赢今天没来?”
“来了,楚总在办公室。”
“嗯,我把这个看完你拿去给他。”
“我站在这儿等?”因为南山不喜欢别人在他办公室待太久,所以肖文杰为了保险期间就多问了一句。
南山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不站着还会跪着?
肖助理站在那等着,南山抬头笑了笑,还笑的那么招人,怪不得那些女的都喜欢来南总办公室送报告,肖文杰不知道南山笑什么,上司笑了他也就跟着笑了。
南山不解,“你笑什么呢?”
“啊?”
“我问你在笑什么?工作的时候这么开心,楚赢给你加工资了。”
“……”
明明是南山先笑的,肖文杰想反驳又不敢,除非他不想干了。
肖文杰站那眼睛不知道往哪看,瞟到了尤然那里,他才了然,怪不得南总笑那么开心,人家南忘是对着他夫人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哪傻笑个什么劲儿。
办公室突然一阵冷空气来袭,南山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语气说不上有多坏,总之不是很好,问道:“好看吗?”
肖文杰回神说:“好,好看,南总的夫人很漂亮。”
南山把东西扔到了肖文杰怀里,“你可以出去了。”
拿了东西肖文杰一刻不停的就走,怪不得他觉得刚刚办公室挺冷的,南总刚刚的语气也不太好。
他又赶紧把东西给楚赢送了过去,楚赢拿着翻着看了看说:“让你去送报告,怎么回来一副逃难的表情?”
“差不多和逃难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
“南总夫人也在办公室,我不小心看了两眼。”
楚赢轻描淡写的说道:“嗨!别管他,人家在哪玩情趣呢?上班也要带媳妇。记得下次别乱看,要不然眼珠子给你扣了。”
肖文杰一个劲儿的狂点头。
尤然放下手里的书,胳膊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妥妥的贵妇样儿。
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盹。
尤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疼脖子过去看见南山还有很多工作,站在他旁边说:“你还要多久?我想回去了。”
“累了?”
“不累。”
南山指了旁边的门说:“里面有休息室你先睡会儿,回去的时候叫你。”
“我不想去里面。”
“坐我旁边行吗?”南山就是怕她一个人回去睡着了又开始做噩梦,就算是尤然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也不能完全确保她不会再梦见那些血淋淋的画面。
尤然坐在旁边玩手机,南山会时不时回头看她。
她放下手机说:“好好工作。”
“听你的。”
只要有事情做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尤然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玩手机,南山以为她睡着了,放下手里的事情,扶着尤然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尤然没睡着,她还有些懵懵的叫他的名字:“南山……”
“我在。”
听见南山的声音,尤然勾唇笑了笑说:“你带我来公司他们都以为我是粘人的狐狸精,说我是来监督你工作,说我不放心你,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病了。”
他的心就像是被砸了一拳,表情没由来的紧张,问道:“谁说的?”
“我能感觉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我去咨询室问过林言,他没有明说,我也是咨询师,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不用他说我都知道自己之前……”
尤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别和我说这些,我听不明白,也不想听。”
南山说完话后办公室安静了许久,尤然搂住他的脖子轻轻的说:“还没说完。”
“别说了,我不想听。”
“那你想听谁讲话?前几天来办公室给你送报表的财务部吴经理吗?她长得还挺好看的,身材也很好。”
“没印象。”
外面一阵高跟鞋的声音,随后是交谈声,“小金,南总在吗?我来送东西的。”
秘书小金心里吐槽,面上还笑嘻嘻的说:“吴经理又来送东西了吗?”
“嗯。”
小金看着吴经理扭着腰过去,心想着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恩爱,整天不好好上班,就知道过来搔首弄姿。
吴经理欢欢喜喜的过去,敲门没人回应,她打开门进去,走了两步就定在了原地,她只能看见女人皮肤极好的胳膊挽着南山的脖子,坐在他的怀里,两人忘乎所以的接吻,没人在乎办公室除了当事人还站着一位旁观者。
南山手伸进她的裙底,指腹在她的大腿根部柔嫩的皮肤上打圈揉捏,尤然扭头躲开他的吻,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嘤咛:“嗯……”
然后把南山的手从裙底拿了出来,趴在他的肩膀微微喘息。
尤然的头发被揉乱了,南山伸手给她整理好,眼皮都不抬一下,说道:“东西放下,然后出去。”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
小金看着吴经理脸色不好的从办公室出来,南山不经常来公司,脾气说不上有多好,也不是很坏,就问了一句:“南总心情不好吗?”
吴经理想到自己刚刚的场景,别说看了,就是听声音都够让人脸红的,连忙说道:“没有,那个小金我先走了。”
“哦,吴经理慢走。”
南山把东西收拾好,一副翻脸不认账的样子,眼神扫了尤然一下,“走了。”
“去哪?”
“还有些事,你和我一起去,办完之后就回家。”
下午还有一个合作要谈,尤然本来不想去,可是南山满脸写着我不开心来哄我,尤然只能跟着他一起。
尤然第一次和南山来这种饭局,有很多人都不认识尤然,都当她是南山找的秘书。
一进去,屋子坐的都是西装革履,非富即贵的大老板,陈泽禹也在,他冲着尤然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尤然微笑着点头。
南山和尤然进来后,有些人开始调侃道:“哼,南总现在都转行当正经人了。”
他们就是想说南山的父亲以前是混黑的,现在却做起了正经生意,多少都会让有些人看不惯。
南山听出他们话里的讽刺,说道:“还要和各位一起做生意,也算不上多么正经。”
“这……”
其他人一个两个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本来要给南山下绊子,结果让南山轻而易举的给怼了回来。
试问生意做这么大能有几个人从头到尾是手脚干净的?
刚刚有人吃瘪,又开始重新找地方下手,他们瞅准了南山旁边的尤然,“南总那里找来的秘书,一点儿都不懂规矩。”
尤然看向那个说话的人,问道:“我凭什么要让你舒坦,你配吗?”
那个人嚣张的说:“呦呵!还挺傲气。”
南山用比他更嚣张的语气说道:“她不是秘书,更不用守你所谓的规矩,我惯的。”
只听见那个人“哼”了一声。
没人在意刚刚的小插曲,他们今天晚上的主题可不是互相找茬,吵架可赚不了钱。
快结束的时候尤然先出去了在外面等着,南山没出来,陈泽禹倒是先出来了,“尤然,刚刚在里面一直没机会和你说话,你不去上班吗?”
“最近在家休息。”
陈泽禹和她开玩笑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准备转行和南山一起做生意了。”
“那你的竞争对手就会多一个。”
“也可以是合作伙伴。”
虽然是玩笑话,尤然还是说:“我和南山是一起的。”
南山从里面出来走到门口,就看见了让人生气的一幕,尤然在和陈泽禹有说有笑。
刚抬脚就被人叫住了,“南总,合作愉快!”
南山就想冲过去把自己的女人抱进怀里,结果还被合作伙伴给拦住了,他只能维持礼貌说:“刘总,合作愉快!”
刘总热情的和南山握手,说道:“哎!怎么没见陈总,大家以后都是合作伙伴,一定要多联系啊!”
“那是自然。”说完后他就像一阵风直接从刘总身边略过。
陈泽禹和尤然正说着话,看了一眼尤然身后,说道:“南山来了。”
一道人影落在了尤然的身上。
南山站在尤然身侧揽着她的肩膀,“回家。”
“谈好了吗?”
“嗯。”
出去的时候,南山走在中间把他们两人隔开。
陈泽禹很难想象到南山会那么在乎尤然,就连他和尤然站在一起说话南山也会不高兴。
可能是因为之前南山不在的那段时间,陈泽禹和尤然相过亲,南山心里总是膈应陈泽禹。
但是工作上他们免不了要接触,膈应也得说话,两人就互相膈应。
走的时候陈泽禹说了一句,“南山,我已经结婚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我已经结婚了,不会惦记你的女人了,别担心。
“你结婚关我什么事,让我给你规划婚后生活吗?”
南山当然知道陈泽禹结婚了,请帖是陈泽禹亲自送过去的。
陈泽禹低声笑了笑,说道:“那倒是不需要,就是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顺利进行。”
“嗯。”
“那我就先走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