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近同顾然和季林多了点交集。
原玖性子很随性,不是顾然的内敛,也不是江知禾的冷漠。
他对任何人都属于不冷不热,关系间总隔了层纱,越不过,也进不去。
最近还好吗。原玖问他。
江知禾抬起头瞥了眼不远处,面上看不出神情:挺好的。
原玖闻言点头,似是不经意问道:你这学期还会去学校吗?
江知禾缄默片刻,说:会。
原玖淡淡一笑,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同他一起抬起头,望向台上的面带微笑的江向淮。
他想,如果江知禾知道顾然变了一个人后,还会像现在这样说挺好的吗?
直到江向淮致辞结束,侍者将馥郁的浅金色液体倒入最上层的香槟塔,一层满了,继而倾淌直下一层,宴会宣布开始。
周水挽着江向淮手臂,江知禾就站在他们身后,江向淮与谁攀谈,周水都会略微点头,紧接着又同江向淮一起介绍他们的独子。
宾客听完介绍,都会下意识看向已经身形出挑,相貌惊人的江知禾,他们握着手里的高脚杯,隔着空气向他敬酒,随后便仰头抿了口。
江知禾捏着脚杯,眼神漠然,面对一群贪慕虚荣的宾客们,他不打算回敬。
江向淮脸色变了下,随后又笑着转移话题聊了起来。
关烬迈着步伐走过来,江向淮倾身迎了上去,关双单手搭在关烬手臂,眼里没有了刚才自得的势气。
宴会进行过半,江向淮笑着和周围的人说了几句话后,同关烬一起径直走向电梯。
周水有意留江知禾和关双交往,对关双笑着问候一会儿后,就招来侍应生,问三楼休息室在哪里。
侍应生姿态放地很低,躬身说了句:请随我来。就带着周水离开宴会厅。
江知禾没管此时的关双情绪怎样,自顾自也跟着进了电梯上楼。
楼下的宴会热闹无比,楼上却静谧无疑。
好戏要开始了。
二楼的左边倒数第二间都是属于江向淮使用的休息室,江知禾脚步放得很轻,停在了最后一间休息室的门口。
里面说话的声音自薄薄的门传出来,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江知禾还是一清二楚地听清了。
他低头理了理袖扣,嘴角噙着笑意,等里面的声音停止后,转身离开。
原玖是跟着父亲一起来的,他对这种虚与委蛇的宴会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听说,举行这个宴会的人姓江之后,他这才在下午放学跟老师请假后,一起跟了过来。
如他所想,那个姓江的就是江知禾爷爷和父亲。
关双穿着一身皎洁的礼服坐在角落里哀哀欺欺地喝酒。
江知禾站在不远处,抬手招来一个侍应生,他随意端起一杯酒,向他请求:麻烦你帮我个忙,看到右侧角落里穿白色礼服的女人吗?等过十分钟后,你告诉她,江叔让她去一趟三楼倒数第三间休息室。
侍应生了然,点头答应了。
江知禾微笑道谢,而后转头看了一眼原玖,稍稍颔首示意,便又一次转身离开。
江知禾始终是沉默无言的,在面对不少别家小姐上前搭讪时,江知禾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见离好戏开场不到十分钟了,一改往日的常态连敷衍的意思都没有,径直上了楼。
在三楼转弯时,江知禾碰到了江向淮,后者没有搭理他,而是绕过他走向周水所在的休息室。
江知禾没有犹豫,转身跟上他。
江向淮知道江知禾跟了上来,依旧不露声色,只有在进门前挡了一下。
江知禾及时扶住门沿,让门不至于完全合上。
谁啊?里面的周水轻声问道:谁堵在门口?
江知禾不说话,漆黑的眸子盯着江向淮眼睛。
半响,江向淮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江知禾顺势侧身进入,反手掩上门。
把门锁好。江向淮命令道。
江知禾视线平移,对上了江向淮身后周水的视线,他们只对视一秒,便相互错开目光。
锁好。江向淮又一次出声命令,只不过这一次的语气明显重了很多。
江知禾眼尾挑了下,他们长得很像,就连不屑的眼神都如出一致。
江向淮静静地凝视他,空气很安静,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呼吸声。
静默片刻,江知禾动了,他侧身抓住把手一转,门锁上了。
休息室很小,周水拢着披肩端坐在沙发上。
比起真的客房,这个房间更倾向于不正常的休息室。空间不是很大,里面置满了不少特殊用品和刑具,角落里不起眼的圆桌上甚至还放了一根电击棒和一瓶标注着英文字母的药瓶。
江知禾不躲不避的打量这间客房,江向淮踱步走进中央,像是进了自己的专场般毫无姿态地露出笑容来。
江向淮伸手摸了摸挂在墙上的皮鞭,眼神灼热,支架框上摆满了不少银针,有的很干净,有的却沾染上通红的血液。
等挨个摸完后,他把目光投向不起眼的圆桌上,攥着药瓶看了会儿,就又放回原位。
站在门玄关的江知禾和坐在沙发上的周水,都对江向淮的行为熟视无睹。
江向淮最后还是拿起了那根电击棒,他显然很是感兴趣,放在手里掂了一下,而后坐回沙发上,双腿叠搭在茶几边缘。
坐下吧。
江知禾垂眸盯着他手上的电击棒看了半天,在江向淮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
周水把披肩放在身旁的沙发上,弓身为江向淮斟了一杯红酒。
江知禾坐在江向淮斜对面的沙发上,目视着这对权欲熏心的夫妻,心里有了预感。
果然下一秒,江向淮握着高脚杯就掷了过来。
江知禾反应很快,伸出挡住眼睛,那支高脚杯砸在他的手背上,又弹在了隔得不远的茶几边沿,砰一声,摔得粉碎。
躲什么?江向淮扯了一张纸巾擦拭着不小心洒在手上的红酒:我允许你躲了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
他做着最优雅的动作,把手里的纸巾裹成一团丢在地上,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整理好西装外套后,捻起电击棒站了起来,他越过碍人的茶几,朝江知禾走了过去。
第4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