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淮眯起眉眼,静静地打量自己一手调养出来的儿子。
没有听到江向淮得意的话语,江知禾偏过头看他,又问了一遍:关双的事处理完了?
她刚过了头七吧。
江知禾。江向淮低声道:关双去世,是你引发的。
是,江知禾走向书桌旁,淡声说道:是我让人引诱她去那间休息室的,怎么,我这不是随了你的意吗?
深渊露出真面目,江知禾不在掩饰:难道那里面其他女人,也是我引诱的?不应该吧。
你偷听了。江向淮肯定道:狗也学会咬人了,我就该给你牙齿也拔掉,让你怎么嚎都出不了声。
江向淮的眼神很冷,他缓缓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直直的对上江知禾投过来的目光。
哦,腿也应该打断。江知禾眯起眼睛,轻笑一声。
不过,现在回来得正好。江向淮慢条斯理地把西装的袖口挽上去,不冷不热道:昨晚睡得好吗?
江知禾没有说话。
书桌角边的吧台灯被按亮了,江向淮勾着笑的一张脸在白炽灯下显得极为阴翳,他抚摸着书桌旁用来装烟灰的烟灰缸,动作柔和。
想要自由?
江向淮笑着点头,用赞赏的语气道:想要自由挺好,挺有目标的。
江知禾默然不语,但他轻微向后退了一小步,眼神戒备。
一个星期前的捡举,是你上交的?江向淮问。
是。
你以为捡举有用?江向淮挑了挑眉,他的五官很很英俊,但眉眼间总是有股藏不住的狠戾阴沉:捡举了又能怎样,我不在乎的。
江知禾伫立在灯光下,他垂在身后的手指微曲,他在等,等一个时间。
嗯让我猜一下,你是不是想要把我送进去,然后自己带着小男朋友安静的过日子?江向淮的口吻再轻松不过了,但配上他抑制不住的嘴角,就变得格外的毛骨悚然:你这想法太天真幼稚了,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太不该了。
想要照片?
想要自由?
你做梦!江向淮忍俊不禁的大笑出声:你这辈子都别想!
那要是告你非法拘禁或者虐待儿子呢?江知禾淡淡出声打断他,他也笑了起来,嘴角噙着很淡的笑意:如果把你虐待自己儿子的视频交给警局,你说会这样,再配上你和关烬偷税的文件。
应该也不能怎样,最多吃吃牢饭而已。
哦,我忘了。江知禾似乎是刚想起什么事一样:你们还非法搞嫖娼,至无辜少女死亡。
江向淮脸色倏地一变,他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朝江知禾重重一掷。
江知禾侧身躲开,烟灰缸底部迸裂在对面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碎裂声响。江向淮绕过书桌,狠狠的掐住了江知禾的脖颈。
贯力使江知禾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几步,脖颈被挤压的窒息使他暂时恍惚了一秒。直到脊背抵在窗户玄边,他用力扳住江向淮掐着他脖子的手,试图挣开他的桎梏。
他的手劲很大,江向淮松了点力的同时,他也成功的获取了新鲜空气。
你想搞死我?江向淮嘶吼道:你做梦,要死一起死!
脊椎骨下方卡在窗户沿边磕得生疼,江知禾趁江向淮脱口出声时,双手攥紧他的手臂,反身把他压制在下方。
江向淮的上半身支出窗外,刺骨的寒风吹过他的耳廊,冻得他霎时一清醒。
悬着的上半身找不到支撑点,江知禾又死死压制他。江向淮显然是意识到了危险,咬着牙用力抓紧江知禾的衣襟,用额头撞了上去。
你身上流着老子的血,你还敢反咬我一口?他们在窗户玄边撕打在一起,互相用着自身最大的力度试图压迫对方,江向淮也不在掩饰斯文,露出了原本的真实面孔。
自私的,卑劣的,肮脏的。
他又一次被江知禾压在悬空,这一次江知禾用同样的方式面对他,他双手掐住江向淮脖颈,面色阴沉。
江向淮用着空闲的右手,一拳挥上江知禾脸颊,他啐了一口,哑声冷笑:我早就说过了,你是条养不熟的狗。
江知禾弯起眉眼带笑。
开心吗?江知禾唇角洇着一抹嫣红,唇齿间都是血液的铁锈儿,他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细细的血管在不停的跳动。他咬牙将江向淮半提起来,让江向淮整个躯体暴露在冷空气中,任由寒风凛冽吹打:被自己亲手养大的狗报复是不是很开心?我这条养不熟的狗,即将送你去地狱,让你也尝试一次次被电疗,被火烙,被鞭打
江知禾已经失控,他不管不顾的带动着江向淮,一起让所有支撑点透出地面,向外坠落。
江知禾!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几万字就完结啦!感谢在20211014 15:26:27~20211015 15:2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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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江知禾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双手掐着江向淮脖颈一起向二楼下方坠落。
顾然停驻在别院大门口,看见江知禾掉下来的瞬间,心倏然一紧, 眼瞳微睁。
江知禾!
江家别院两侧都是用瓷砖围起来的灌木丛, 江知禾接触地面的同时, 眼前一黑,一股热流顺着脸颊蔓延。
也许是错觉, 江知禾躺在灌木丛里,头往声音的来源轻微偏动,透过黑暗里的草木看向光的来源。
他来了。
鬼使神差的,江知禾朝那个方向笑了一下, 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心里都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结束吧, 结束了就不会痛苦了。但江知禾累了,他想放弃, 他想长眠于此。
但是另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那个声音在说:别把我丢下,你说的没有下一次。
别忘了还有我, 我可是等了你很久。
江知禾心脏发疼,一股鲜甜味充斥着喉腔,他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可惜江向淮并不会给他回神的机会, 刹那间,江向淮从灌木丛里爬起,踉跄着抓起他的头发, 下了死手般朝瓷砖上撞去。
没有任何一个想活着的人会在死亡来临前完全无动于衷,江向淮也是。
他像是失了理智的野兽,满脸是血, 双眼发红,他一手攥紧江知禾衣襟,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往锋利的瓷沿上重重一击:去死吧
也许是现在。直到现在自己的命运被掌控在别人手中,他却有种想笑的冲动结束了。原来死这么简单,不需要经历一次次的折磨,不需要每天像个活死人一样游荡人世。
不需要
预想中尖锐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江向淮倒地惨叫的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