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虽然不喜欢江向淮和周水,但,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
送走了。江知禾说,中午的时候。
顾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他们活该。
江知禾没有应声。
施暴,囚禁,偷税,受贿,非法□□等,种种罪行,哪样都能把江向淮送进去。
更何况,江向淮有精神疾病。
他的前半生,已经落了幕。
顾然枕着他的胸膛,迷迷糊糊有点困了,他说:那你以后还回皖水林嘛,不回的话,可以住我那里。
江知禾垂眸盯着顾然手指,须臾片刻,他把被子拉高,盖住了顾然,说:好。
江向淮的资金全部被冻结,包括他手下的房产。
就算江家别院还能住,他也不会再回去,那里盛满了他前半生的恶梦和自由。
睡吧。他说:明天还要读书。
欲要睡着的顾然,精神一抖。
淦。
他忘了,明天星期一。
翌日清晨。
天还没亮,江知禾就已经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儿。
顾然低烧已经退了下去,脸颊的泛红变成了光滑细腻的萤白,毛茸茸的。
病房里的白炽灯亮了一晚,顾然乖巧的睡相被光线拢作一团。微弯的睫毛此时乖乖的垂在眼帘,小巧的鼻尖上,镶着一颗嫣红的小痣。
江知禾目光流转片刻,轻戳了下小痣,顾然无知无觉,半张着嘴呼吸。直到吸取的氧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江知禾温热、湿润的唇。
嗯
江知禾抬手揉捏顾然的脸庞,含着他的下唇吮吸。睡梦里的顾然喘不过气,感觉有东西压着他,似梦似幻。
唇齿间的低吟止不住溢出,江知禾吻得更重更狠。
顾然自梦里挣扎了半响,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眼前人。
你,顾然轻推他,求饶的话语从相贴的唇吻里流出:别别亲了!
江知禾一双浸透占有欲的眸子盯着他。
顾然瞬间怂了,小声说:我还没刷牙呢。
我不嫌弃。江知禾弯起眉眼带笑。
如果顾然的眼睛是一台摄影机,那此刻他记录下来的将会是电影转场前最美好的画面。
顾然闻着江知禾身上的味道,神情恍惚:几点了?
刚刚,那是早安吻吗?
江知禾用食指挠他的下巴,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应该快六点了。
顾然倏地坐起身,一脸懵逼状态。
六点?
江知禾也随着掀开被子起床,我猜的。
顾然震惊了:你猜的?
嗯。江知禾穿上鞋,回头看他:我每到这个时候会醒,不会猜错时间。
哦。顾然傻乎乎的,哦,这样哦。
可是,顾然还是忍不住问他:为啥要接吻?
这下江知禾怔了一秒,疑惑道:你不喜欢?
顾然还是重复刚才的话:我没刷牙。
我不嫌弃。
顾然:
江知禾去卫生间洗漱,顾然坐在床上出神,时而开心,时而羞耻,最后嘴角上扬,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有十分钟时间。
冷不防的一句话,吓了顾然一跳,他偏头看向江知禾,江知禾正倚靠在卫生间门口注视他。
马上!
顾然话落,掀起被子就要起床。
两人办完出院手续出来时,天才慢慢发出一点亮光,昏昏暗暗的,地上覆盖了一层白毯。
鞋子踩在松软平整的积雪层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顾然双手环抱住身体,忍不住侧过身朝江知禾吐气:好冷啊,你的外套呢?
江知禾单肩挎包,步伐缓慢:不小心弄丢了。
你的呢?他反问。
咳咳咳顾然有些难堪地转过头,他用手捂住嘴唇,试图掩盖无休止的咳嗽声,却让解释的声音变得更模糊了,我不小心丢教室了。
江知禾不置可否,把书包换了一边,将顾然搂进了怀里。
坐公交车先回住处,顾然颤抖着声音:咱两换一套衣服再去学校吧。
嗯。江知禾淡淡地望着远处的小黑点:我送你回学校。
顾然停止了颤抖,你呢?
江知禾沉默不语,直到两人到达公交车站,我把剩下的事处理完。
哦。顾然很懂事:我知道了。
空气突然安静,静谧的清晨,昏昏沉沉的漂浮着冷空气。
那你说以后住我那里,是真的吗?顾然突丌问他。
是。江知禾自昏暗的夜色,笑了起来,等你放学,我去接你。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很平常的话语,却让顾然舒了心,安了神。
他说:好,我等你。
临近七点十五分时,顾然换好衣服出现在了学校大门口。
他略微抬头看着学校门口的宜阳一中四个大字,莫名出了神。分明才过去两天,却感觉是经历了很久一样。
江知禾和顾然一起换了干净暖和的衣服后,就离开了。
顾然知道,他是在给过去画圆。
路边的早餐店飘荡着各种各样的香味,顾然轻吸鼻子,转身走向最近的早餐铺子。
老板娘,给我三笼蒸饺,和三杯热豆浆。
好勒,马上!老板娘大声回应。
顾然提着早餐,踩点进教室。
季林最近学习明显上心多了,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努力学习、补课。顾然一时没分清缘由。
他屁股刚挨着凳椅,季林就放下手中的课本盯着他看。
顾然把书包塞课桌里,随后把手里的早餐分了。
季林把早餐放桌洞里,继续盯着顾然看。
顾然有点被他看烦了:有事?
嗯。季林老神在在道:你今天气色不好啊。
顾然悠悠瞟他一眼,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