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他抑扬顿挫的说,“这个人已经疯了,他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赵晓东了。”
杨屿森露出十分可惜的神情:“现在,破坏我们关系的人已经死了。在场剩下的都是好人了,对吧?”
和疯子理论是得不出结果的。
所有理性人都知道这一点。
谁都不敢再出声,当第二个触霉头的人,但他们仍心存一丝侥幸,不约而同的凝视着管豹。
如果视线有热量,管豹估计已经被烧死了。
“为什么不开\枪!不是有\枪吗!”所有人都在想,“开\枪啊管豹!平时装得挺硬气的,天天吹自己在部队里的牛逼,怎么关键时刻怂了!开\枪啊!”
在一片祈求与希翼的视线里,管豹按着扳机的手颤抖了几下。
然后收了回来。
他本来要开的。本来。
但赵晓东死之前无心的一句话,触动了他。
“我还有美好的未来,我不能被牵连。”
“……正当防卫必须要在侵害正在进行时才算,现在侵害没有开始,我开枪就是故意杀人了……”他冷静的想,“如果真的按下扳机,杀掉杨屿森,受益的是其他人。而我会坐牢。这是笔只亏不赚的交易,绝对不行。”
“再者,那辆越野车不是逃了吗?里面除了林天羽,还有政府的官兵,他们一定报警找外援了。”
“至于杨于森会不会继续发疯……他只杀了一个赵晓东,又没有掏枪把其他人杀了,说明他还是有理智的嘛,只是杀鸡儆猴而已。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杨屿森,不要再让他发疯,撑到外援到来就好了。”
想到这,管豹放下了武器。
避开所有人绝望、不解、愤怒的视线,他讨好的,朝杨屿森露出了笑容。
像一只温顺的羔羊。
“小杨,”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来,抽根。”
在女生们稀稀落落的哭声中,大重九怒不敢言的视线里,杨屿森嬉笑着接过烟,就着管豹的手点上。
“中华还是软包儿得劲儿!”杨屿森惬意的吐了一个烟圈儿,“走吧管哥,吃饭去。”
马健抓着老婆似乎想跑,被杨屿森扫了一眼,僵硬着回了队伍。
他淌着血的眼睛又扫视了一圈儿其他人:“还是说,你们有人不饿?和赵晓东似的不饿是吧?”
人们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三两背起包,不敢掉队了。
见状,杨屿森又笑着安慰了大家:“出来玩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别哭丧着脸!那个饱头山上真的有好东西,你们见到了,一定会又惊又喜的!”
他又提饱头山,大家心里都麻木了,敷衍的应着。
此刻,大家心里都尚存侥幸。
那六座红旗肯定是带定位的,这么长时间失联上面不可能发现不了。再者,越野车估计一会儿就带着警察来了,到时候大家都安全了。
人全是杨屿森杀的,凶/器也都是他一个人在用,与他们都没关系,至于什么见死不救的,笑话,他们都是受害者啊,二十多双眼可以证明他们无力反抗。
可接下来杨屿森的要求,把所有人的侥幸砸的粉碎。
“差点忘了,”他笑着说,“来来,你们排队,一个一个过来。”
众人一愣,裴诗薰忍不住问:“排队?做什么?”
杨屿森不说话,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不顾她的尖叫,把钉\枪塞到了她手上,然后粗暴的抢了回来。
气钉\枪是种近距离的、射速较小的工具,这导致创伤面大、创口撕裂,鲜血与碎肉无可避免的会溅落到上面。
看着被糊了满手的黏腻血迹,裴诗薰崩溃的尖叫:“你干什么啊!!”
杨屿森怒喝:“我说了!排好队!过来!”
紧接着,他把气钉\枪在每个人的手上都握了一遍。
还握不同的部位,甚至匕\首、抢来的hk416,也都让众人轮流摸了一遍。
把所有人的指纹留下了。
“你这样也没用,”白梅哽咽的说,“警察……警察办案是讲事实的!我们,二十多个人,都可以证明人是你杀的!”
马健赶紧捂住老婆的嘴:“你别说话了!”
杨屿森笑了:“你说的没错。警察办案确实讲事实。事实就是,在监控缺失的档儿,所有嫌疑人都在凶器上留下了指纹,而你们串通口供污蔑我。”
“胡扯!”白梅浑身颤抖,“没人会信的!你自己说了自己信吗!”
“我堂哥信了就行啊。”杨屿森散漫的挠挠头发,话锋一转,“大婶,我从来没发现你这么聒噪的啊?”
白梅呼吸一滞。
杨屿森的视线扫过马健,马健的手抖得像筛子一样,猛地把身后的白梅推了出去。
在白梅不敢置信的视线里,马健语不成句:“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说的……小杨啊,不不,杨哥,你冷静点,她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哈,妇道人家的废话你别往心里去……”
白梅气的嘴唇发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姓马的,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
杨屿森刚要说话,突然,好彩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