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做出反应,敲门声又不急不缓的敲了两下,让郑星洲忽然意识到了门外是谁。
“先生?”他轻声喊了一声。
“做噩梦了?”对面便传来了仲煜城笃定的疑问句。
虽然这句话看上去像是个病句,但笃定是指他话语的语气,而疑问句是指对方勉为其难在话语最后挂了个问号,显得不是那么失礼。
郑星洲心神又飘忽了一阵,才恍然意识过来,他该让仲煜城进来,起码不能晾着他在门外。
他忙提高了些音量:“请进。”
门应声而开。
仲煜城穿了身睡衣,依旧是裹着严严实实的模样,不露出半寸多余的皮肤来,他背对着身后的光线,看不清神色,迈步走入了没开灯的女主人房。
他开了灯,才显露出带着些许担忧的脸来,烟灰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郑星洲,大海悄无声息的荡漾,显露出些许的碧波,竟有几分深情的错觉。
郑星洲仰头看他,惊讶的发现,或许是因为要睡觉了的缘故,仲煜城一向被发蜡抹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居然散乱了下来,几缕发丝飘荡在额头,削弱了他一贯笃定强大的气势,倒好似拉近了几分距离。
仲煜城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皱眉,走近几分,弯腰靠近郑星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摸到了些汗水,语气便低了几分:“做噩梦了?”
他的气息实在是过于强势,这么一凑近,就好似无处不在,让郑星洲想避开,但是奈何身下是床,避无可避,只能一边挪动着,一边道:“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没什么印象了。”
他挪动出了被窝,飞快的站到了地上,才仰头看仲煜城。
仲煜城倒是没在意他这明显回避的模样,只是跟着走近了一步,伸手在他手里碰了下,摸到一手冷汗,才道:“害怕?”
郑星洲想,我倒是不害怕,就是有点不知打哪来的不协调感。他没说出口,而是有些疑惑道:“先生怎么知道我做噩梦了?”
仲煜城望了眼两个卧室之间共同的客厅,郑星洲踮起脚跟着看了过去,在昏暗的灯光下,瞥见了一本摊开的书,被匆忙的放在沙发上,似乎彰显了它的主人是如何在缓慢的阅读中忽而匆忙起身离去的场景。
“我听见你卧室里有些细微的动静。”仲煜城解释道:“你以往睡觉都很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