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放心了,又回去陪沈玫等着做记录。
董鹤轩已经跟几位公安聊了起来,“当时我在旁边,这只是一个误会,沈小姐不小心泼到这位先生,并没有恶意。”
陈景明一直没有表态,沈玫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甚至脸上都没露出一分气愤的样子来。
沈玫也在周小安的暗示下收起一些对陈景明的敌意,不再对他跃跃欲试了。
事情很顺利地解决了,董鹤轩非常绅士地要送沈玫和周小安回家,“我也只是来凑热闹的,并不在被欢送的行列。”
董鹤轩是机械工程师,一到钢厂就帮忙改造了几个机械小细节,都是不大的地方,效果却非常显著,在厂里引起很大反响。
加之他态度温和人缘很好,又有意帮助钢厂改进机械,钢厂向国家申请,将他留下来半年作为技术指导。
董鹤轩已经在厂里开展工作了,不止下车间帮助改进机械,还应工人请求办起了业余绘画班,一周三次的授课场场爆满,学员一大半是看见她就脸红的女工。
他知识渊博平易近人,非常愿意跟工人接触,甚至连绘画班上有女工请他帮忙指导街道的黑板报,他都认真帮忙画图改稿,在工人中的风评特别好。
不过这不代表周小安和沈玫愿意接近他。
周小安早就给沈玫打过预防针,这种过几年就会惹祸上身的海外关系还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所以两人在厂里所有跟华侨有关的工作都是能躲就躲,也从来都是绕着这位大红人走的。
谢绝了董鹤轩,又应付了沈市长几句,两人刚走出办舞会的大礼堂,陈景明就跟了出来,“沈玫同志,刚才我们可能有些误会。”
陈景明长了一张很有正气的国字脸,高鼻阔口,眼睛有神,并没有跟沈玫计较她泼他的事,“刚才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客观一点看待李志勇的事。”
沈玫好容易压下来的怒火又腾一下起来了,陈景明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很抱歉,我不该在今天的场合提这个。我送你们回去吧,当做是我将功赎罪。”
沈玫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让他送,小包一甩,拉着周小安就上了沈市长的汽车,给了礼貌地目送他们离开的陈景明一个冒着黑烟的车屁股。
就是这样她还不解气,气得直捶车座,“这人有毛病吧!他算老几啊?轮得着他来管别人的闲事吗?”
周小安想想,“他是李志勇的直接领导,好像,问问也不多余。”就是没找好场合,可能也没想到沈玫的反应会这么大。
沈玫又气得捶车座了,“周小安你跟谁一伙儿的!找准立场再说话!”
所谓现世报就是这样,刚在车上气完沈玫,回到家周小安就被沈玫笑话了。
看着她家门外走廊一角新堆的煤堆,又听宁大姐转告完,周小安皱眉,“都说了不用帮忙,任春华是什么时候把我们家煤本儿拿走的呀!”
任春华是任春来的妹妹,任春来从第一次过来帮樊老师给周小安搬家具布置房间开始,陆续帮了周小安和沈玫不少忙,在厂里跟他们相处得也很不错。
他的妹妹任春华在厂里二号高炉做叉车工,跟周小安和沈玫也很快熟悉起来,因为住得近,没事儿会来家里找周小安和沈玫玩儿。
这个月的煤票发下来她就提过,让任春来帮周小安买回来,被周小安谢绝了,没想到她偷偷拿走了煤本儿,竟然让任春来不声不响地帮周小安把煤给买回来了。